“呵呵,镇国公真是说笑了。”

赵沱为免颜于杰过于尴尬,便是出言揶揄,借以缓解过当下豫语殿莫名奇怪的气氛。

皇后颜素问一身纹凤展翅红衣,头绾百合髻,偌大正宫标识凤簪簪于发髻之上,根根金钗于一旁衬倚。

颜素问端坐于雕凤金椅之上,淡然地瞟过殿下的各色人员,似是毫不在意的模样。

娴贵嫔林婉柔、雅贵嫔秦思容、顺贵嫔南宫妙月皆身着烟色长裙,外披粉红梅花状褙子,三人同一双刀髻,唯余于凤钗之上稍许异色。

南宫妙月凤钗微垂小小金挂饰,于步履之中微添贵色。

而秦思容则是凤钗之上勾勒牡丹花纹,若不注意难以察觉却是精细至极。

林婉柔似是不觉如此,简单凤钗而缀,未繁反简,倒也雅致。

此种安排许是唯恐这贵嫔三人于宴会之上装束出了高低,影响至后宫今后的波澜。

而珍姬冉如胭与卫贵姬卫清歌则是一身碧色衣裙,相同的青玉簪簪于半月髻上,垂挂的青色绸带飘摇,多了几分素雅。

她们本是同样需要准备一个节目,却是直接放弃了这个机会,况且冉如胭也明白,此次宴会的主角应当是南宫妙玉,又何须前去讨个没趣?

而段莺莺与余秀珠自然是不肯,便是仔细琢磨了好久的心思,两案一缺,这偌大的殿中倒是空了不少。

“陛下驾到!”

正于众人故作闲侃之时,一声尖锐的宣告声令众人猛地一惊,像是于金属上划过的声音,难以入耳。

“陛下万福金安。”

见一抹刺目的明黄稍稍入眼,众人恭谨起身,齐声请安,毫不怠慢。

“平身。”

威严沉稳的声音而过,赵淮扫过殿下众人,微微敛眉。

天色已近,三正宴会以一场雅玉轩的顶级舞姬之舞拉开序幕。音乐逐渐而起,绸带与跃动的舞步相结合,胭脂水粉的味道并未像想象之中那么浓烈,冉如胭摸了摸鼻子,目光逐渐落于同样毫无兴趣的赵淮之身。

赵淮眼神有些飘忽,却是同样一直凝重视线于冉如胭,两人不经意间对上双眸,冉如胭顿觉羞赧,便是慌忙之中错开,心中却是微微有些不喜。

赵淮到底爱过自己吗?

冉如胭一直很想问这个问题,可是,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因为在这个后宫里,难有实话。

舞蹈渐息,宫人早已是上前摆置安好了酒食,赵沱恋恋不舍地瞧着退下的舞姬,心中却是念着另一位佳人。

可是,视这情况,兴平侯身旁并未有南宫妙玉的身影,不禁微微皱眉。

“回禀陛下,今日段良人特意为陛下准备了一支舞蹈。”

“好。让她上来吧!”

赵淮略微敛眉,言语之中毫无兴趣可言。

一样的舞蹈,再过精美又能如何?

段莺莺一身深紫色衣裙,衬着嫩白的肌肤,坠珠的裙尾于凉爽的夜风之中飘飞,美,却并无出色之点。

冉如胭暗自摇头,想着那南宫妙玉应当也是以轻歌曼舞而出场,顿时有些怜悯段莺莺的极好铺垫。

为他人作嫁衣裳?

沉烈的声音衬着曼妙的身材,纱裙掩着裸露的莹白肌肤,更显得段莺莺的妖冶,重臣与众王爷却皆只是瞥过一眼便是敛眉不语,如此舞姿的确美丽,可是段莺莺是皇上的女人,如此暴露于众人面前,实在有违礼数。

无人见,赵沱目光阴冷,直直打在段莺莺魅惑的眸子当中。

舞曲顷刻结束,段莺莺稠红了脸,额头之上微微浮起了一层薄汗,荡漾的美眸瞧着赵淮,欲是博得一丝怜惜。

只怪她太过冲动,擅自决定这般节目,赵淮虽是赞赏这绝世的舞姿,却是对其不尊而厌恶。

赵淮微微皱眉,抬手冷冷而语。

“段良人舞姿过人,心思甚佳,赐红玉锦缎两匹。”

“多谢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聪慧的段莺莺也是明了了几分,咬唇而言,仍是假意喜悦的模样。

接着琴棋书画倒是被表演了个遍,而冉如胭心心念念也是只有南宫妙玉,竟什么也没有看到心里去。

南阳王赵泺瞧着身旁只有两个宫女侍立的冉如胭,面露苦色。

莫不是许语嫣仍旧不愿见到自己?

呵呵,他又该如何是好?已不知是因真心错付还是愧疚多余,赵泺暗自长叹一口气。

殿中众人皆笑语敬酒,谁知谁心中存有忧虑?

突然红烛被熄灭了大半,原本明亮的殿中瞬间便是昏暗了下来。

“王喜,怎么回事?”

赵淮扭头凛然而视,太监总管王喜一下子就是跪倒于地,支支吾吾却是不知该说什么。

冉如胭则是明白这个原因,不过是南宫妙玉一点小把戏罢了。

冉如胭斜睨着正缓缓捋着胡子的兴平侯,他正是抿唇浅笑,一副明了之意。殿中也是无人敢于吭声,只是静静候着赵淮决断。

“月色连理枝,剑煮酒无味,年年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