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劳二小姐挂心了,二小姐还是先照顾好自个儿的身子,莫是再不小心掉于湖中了!”
如意蹙眉,转身便是要离开,只留这一句话独独在角落之中回荡。
倒是南宫妙玉仔细一想,当下的自己不可争锋相对于顺贵嫔,毕竟以后进宫恐怕还是需要她的铺路,便是从怀中摸出一块翡翠玉佩,棕色的绳子精巧地编成同心结模样,可爱至极。
“二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如意有些愣于原地,虽是明白应当是南宫妙玉欲要奉承于她,仍是虚假地问了一句。
“如意姑姑奔波于府间与皇宫,如此劳累自然是要多多赏赐一番,不过妙玉身为庶女, 手中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还请如意姑姑莫是要嫌弃推辞了!”
如意唇边盈盈笑意轻轻浮现,细白的手指轻轻摸索着掌心的翡翠玉佩,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南宫妙玉的意思。
她嘴上从善如流地说道。
“多谢二小姐。”
见她收下东西,南宫妙玉心下稍安,当下也不计较什么。
如意盈盈一拜,抬头间已见南宫妙玉早已转身而离,应当是为了避免她如此为难,心中不禁开始对这个二小姐刮目相看,曾经的她可并不是这样的。
嫩白的小手摩挲着上好的玉佩,如意便是也不过多猜忌,不想也知晓是南宫妙玉借机在顺贵嫔面前出个风头罢了。
如意小小的缀细珠绣花鞋踏于青石板间,匆匆便是从后院小门而离。
书房,南宫俊杰一身青色外袍,内衬素色中衣,锦缎腰带束于腰间,一块白色晶莹剔透的玉佩挂于其上,在这般情景之下,却是难以添出温润的色泽。
方才如意前来汇报了南宫妙月近日的状况,当下局势实在令他有些担忧。他也未料到,冉如胭已然是闭门一月,皇上的心思仍是无法分一些于南宫妙月之身,这边是赤裸裸地挑明了如同深渊般的现实,若是南宫妙月再犯一两件事儿,不论大小,恐怕便是有空出的冷宫等着她住进去了。
可是倘若他太过直接将人送进宫中,自然是会引起赵淮的戒心,恐怕是弄巧成拙。
此事到底是该如何是好?
事情还未想到任何策略,倒是几日一晃而过,南宫俊杰日日思量,倒是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爷,十天之后便是宫中宴会,夫人询问该是准备什么物事!”
落姑姑恭谨于书房桌案前伫立,垂头等待着南宫俊杰的回答,却是迟迟未听到,不禁心中产生一些疑惑之意。
“宴会……宴会……”
南宫俊杰微微呢喃,转而长叹一声,踱步的双脚才是逐渐停了下来。
“让夫人前去准备吧,与前些年也是差不多。”
事到如今还非得搞出些这些事儿,南宫俊杰眉头已深,凝重的声音而出。
“是,奴婢明白了!”
落姑姑瞧着这般情景,也是不想再呆下去几分,连忙是福礼告退。
忽地一抹白色映入眼帘,南宫俊杰目光一凛,脸上陡然变色。
“落姑姑,你这腕间的玉镯子从何而来?”
听着质问,落姑姑倒是沉稳回答,况且她此次也是问心无愧,倒是也不必隐藏什么。
“回老爷的话,此乃二小姐几日前所赠,二小姐心善,见奴婢毫无首饰,便是以此物相赐,奴婢也是感恩万分。”
“原来如此……”
南宫俊杰灼灼的目光打量着落姑姑全身,却是难以发现一丝狡诈,便是也就相信了这番说辞。
“既然是妙玉所赐,你便是好好收着吧,好了,退下吧。”
一个想法突然闪过南宫俊杰的心头,对,他还有一个女儿,一个曾经虽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如今,却已是聪慧至极,甚至都明白如何去收买下人的心思,若是进了宫中,想必也可替妙月解决当下的尴尬处境。
只是不知,她是否愿意呢……
长叹一声再次自薄唇之间而出,轻轻地消散于窗口吹入的清风之中。
佳轩院,一座摇椅于树下的阴凉之处随风而晃,早晨扮了男装与宁阳王赵沱再次逛于街道之上的南宫妙玉已然换回了略显粗鄙的小姐衣裙,发簪被手巧的良缘挽上了发髻,垂下了稍许青丝,手持一盏茶水,倒也悠闲。
“小姐,这些日子你怎地日日出去,还是以男子的装束,不知是前去做什么呢?”
良缘困惑至极,生怕哪一次被老爷或是夫人逮个正常,那么当下闲适的日子恐是要终止了。
“听爹爹的话,随宁阳王出去游玩了!”
南宫妙玉将茶杯小心地放置于小木桌上,舒展着疲乏的双手,不禁伸了个懒腰。
“什么,宁阳王?还是老爷的吩咐?小姐,你可真是令良缘有些吃惊呢!”
良缘张大了小嘴,似是可是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南宫妙玉自然是知晓良缘必定是这番表情,因而当初才没有直接与她说个清楚。
“小姐,可不可以和良缘说说,宁阳王长得如何?难道老爷是想将小姐许给宁阳王?”
在良缘心中,自家小姐若是能嫁给一个王爷已然是特别好的日子了,可是,欣喜之余却见小姐缓缓摇头,不禁哎呦了一声,想想也是,老爷从来不关心二小姐,这会儿又怎会替她打算着这些呢!
“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脑袋瓜里鬼点子怎就那么多呢?也不见你能与别人争辩一番,你家小姐啊,自然是不甘愿于嫁与一个小小王爷!”
南宫妙玉逐渐压低了嗓音,玉手一下子轻轻打在了良缘的额头之上。
正是凑近前来听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儿的良缘哪里躲得过,下一刻便是捂着额头,红唇微微嘟起,倒像是撒娇的模样。
“小姐还是莫要说这样的话了,这天下,除却侯爷王爷,便是只有皇上了,莫不是小姐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