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以下满是青红的痕迹,她反复涂了几层脂膏也无法彻底掩盖,最后只能寻了一条锦布围在脖颈上。

正堂内。

今日她来得晚,二姨娘和三姨娘早早到了,四姨娘不知去了哪里。

正堂内的木椅全都没有软垫,木椅表面格外冰冷,夏衣又轻薄,徐可心坐上去时,只觉身下刺痛难耐,好似刑罚。

她秉着呼吸,缓缓挪动身子,良久才稍稍适应。

“五妹,天这么热,你怎么还围了一条锦布?”

调笑声在对面传来,徐可心抬眸看去,却见三姨娘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她一提醒,大夫人和二姨娘也看了过来,众人的目光一齐落在她脖颈的锦布上。

徐可心紧抿着唇,良久才轻声道,“昨夜被蚊虫叮咬,好似生了病疮,我怕吓到旁人,才用锦布遮掩。”

“病疮?”

三姨娘倏地站起身,直接走上前,一句话未说直接抬手。

徐可心躲闪不及,脖颈上青红的咬痕直接暴露在众人面前,由于涂了厚厚的脂膏,吻痕斑驳破碎,倒真像被蚊虫咬了。

“哎呀!”女人的尖叫在堂内骤然响起。

三姨娘捧着心口,连连后退,手中的锦布落在地上,被她一脚踩了上去。

徐可心慌乱抬手,连忙捂住脖颈,唯恐她们察觉。

好似终于发现她的难堪,三姨娘叹息不停,满是歉意道,“五妹,都怪我,本想关心你来着,谁成想你脖颈上病疮这么丑陋,属实吓到我了。”

“怎么能这般恶心啊?可否请郎中医治?”

她拍着心口,紧接着道,“不是我说五妹,你既然知晓自己生了病疮,为何还要前来正堂请安,也不怕传染给旁人。”

二姨娘本在品茶,闻言抬眸,只看了一眼她脖颈上的吻痕,又收回目光,不似三姨娘那般惊讶。

徐可心捂着脖颈,另外一手攥着衣服,心上窘迫,但不知晓说什么,只能沉默无言。

她总不能说,脖颈是被大人咬坏的……

三姨娘话语不停,眼见越说越起劲,堂前忽得传来一声响动,她立刻闭了嘴。

大夫人放下茶杯,瞥了眼她的脖颈,未说什么,让她们都退下。

离开时,徐可心方要捡起地上的锦布,一只脚先踩在上面。

三姨娘站在她面前,笑着关心她几句,脚尖在锦布上碾了碾,直把锦布踩得脏污不堪皱巴巴的,才抬脚离开。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徐可心几不可察叹了口气。

锦布被踩脏,俨然不能用。

回去时,徐可心顶着四周丫鬟打量的目光,快步回了听雨阁。

知晓三姨娘方才在堂内有意为难自己,但她眼下浑身酸软,也顾不得三姨娘的心思,只累得瘫倒在床上,想着午后送点心给大人。

大人今日下朝很早,徐可心早早前去,却被侍卫拦了下来。

未等她说什么,侍卫先道,“姨娘,大人说日后你不必再前来了。”

徐可心攥着食盒,闻言心跳一滞,眸色怔然地看着眼前的侍卫。

砰的一声,手中的食盒砸在地上,里面的点心尽数滚落在地,沾上污秽。

她怔愣良久,才缓过神,狼狈俯身,一一捡起地上的点心。

分明昨夜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将她拒之门外……

眼前忽得湿润,徐可心慌乱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第18章 18章 大人所受伤寒非同一般,好似………

徐可心捡起地上的点心,在书房外面站了良久,也未等到男人的传唤。

心上的不甘一点点褪去,徐可心怔愣良久,才接受对方不愿见她的事实。

一直在门外等到黄昏,她才低垂头脑,攥着食盒离开书房。

回去的路上,徐可心只觉一块大石头堵在心口上,压得她难以喘息,心上无力,脚步也格外虚浮,失魂落魄地回了听雨阁。

“阿姐,太医说,喝完这碗汤药后,你体内的余毒就彻底解了。”

她方一走进屋内,小妹就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徐可心坐在桌前,垂眸盯着桌面,仍想着侍卫方才的话。

直到徐念安在耳边唤了几声阿姐,徐可心才些许回神,轻声道,“放下吧。”

她语气失落,徐念安放下汤碗,坐在她身侧迟疑问,“阿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听出她话里的关心,徐可心微微摇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接过汤碗。

她眼下有心事,拿药碗时也心不在焉的,里面的汤药散落些许,溅湿她的衣袖。

药汤余热未尽,烫得她眉头紧蹙,她连忙拿出帕子,擦拭手上的药汤。

徐念安双臂交叠搭在桌子上,无声看了她半晌,忽得开口,“阿姐,你不会方才被林叔斥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