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西棠没有被人打,只是身上伤上加伤,他出了客栈,连东西都没吃,像是游魂一般走在街道上,脑海里试图劝说让自己接受这件事。
他走不动了,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忽然周边响起嘲讽的声音,他抬头看了过去,莫云走在街上,觉得谢西棠很眼熟,再加上方才他在客栈当中闹出的动静,很难不让人注意。
谢西棠不懂为何这人一脸鄙夷盯着自己,仿佛认识他一样,“就这点本事,事到如今还想要自欺欺人,愚不可及。”
莫云淡声说着。
谢西棠微蹙眉头,他现在没力气和面前这人争辩,可从对方的眼神当中,谢西棠看出来不屑,而且鄙夷。
谢西棠无心理会这件事,更没有心思去想究竟是为什么。
他坐了一会后,失魂落魄站起身,往外走,谢西棠不知道自己怎么凭借着意志走出这个地方的,他眉眼间带着倦意。
无望城大门处来来往往的人,各色各异,他混在其中,不算最怪异的一个,只是身上带着血,脚步沉重得仿佛是在摩擦着地面前行。
旁边路过的人虽说不害怕,但也离得远远的,就害怕碰瓷。
碧云在城门外等着他,看着他像是受到了惊天打击的样子出来,心中了然一切,碧云深吸一口气,希望今天的做法能让谢西棠彻底醒悟过来,而不是继续浑浑噩噩的觉得暮蓁蓁是个好人。
谢西棠走到外面,感觉自己面前被人挡住了,他抬头一看,是碧云。
谢西棠嘴角带着一丝无奈,冲着碧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都笑容,眼睛缓慢闭上,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激起一阵灰尘。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投射过来奇怪的目光,简单看了两眼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碧云将他扶起来,再次利用传送阵把人带了回去,寒山在宗门内等着这二人,感觉到他们回来后,第一时间出现在宗门口,却见谢西棠被扛着回来,没问为什么,从碧云手中把他接过来。
把谢西棠带回房间床上,寒山拿出一颗丹药,掰开他的下颚,喂进去,好在着丹药入口即化,很快就融化在谢西棠的嘴里了。
“怎么回事?”寒山扭头询问道。
碧云简单讲述了一下事情,“见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就有伤,应该是硬闯了一下玄清宗。”
碧云猜测得大差不差,寒山了解自家徒弟的秉性,没什么好意外的。
谢西棠在吃过丹药后悠悠转醒,看见天花板,茫然了一瞬,扭头看向旁边,发现寒山和碧云站在旁边。
“好好休息养伤,再跑出去死在外面都没人给你收尸。”寒山语气不轻不重教训了一句,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碧云也只是摇摇头,跟着寒山一起离开了。
留下谢西棠一个人看着屋顶,眼神迷茫,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布偶,他深吸一口气,冷笑了一声,是在笑自己的愚昧。
等人走后他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
谢西棠闭上眼,等自己身体稍微能动弹之后,翻身起床,穿好衣服,去了惩戒堂,将自己关在里面,雷击之刑,一下又一下打在他身上,浑身战栗。
他站在中间,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维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可这雷击打在身上的重量,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刺骨钻心的疼。
谢西棠一只脚跪在地上,嘴角渗出一抹血迹,他苦笑一声,原来着雷击之刑,如此痛彻心扉,当初暮云开在这里面,究竟是如何撑过来的?
第158章 沈星河退婚
谢西棠一想到之前暮云开在宗门内经历的事情,他们都冤枉,不相信,一切都一切,全都成为了压垮她的稻草,心情顿时无比复杂。
他现在后悔了,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谢西棠痛苦地闭上双眼,倒在地上,任由雷电打在自己身上,一直到刑罚结束,他也没有起身。
寒山离开后,原本的意思只是想要让自己这个徒弟好好的想清楚,刑罚的弟子不敢拒绝谢西棠的要求,只能在一边执行的同时,一边将这个消息告知寒山。
寒山赶到现场,瞧着躺在地上的谢西棠,抿着唇,心情复杂,冲着旁边的弟子抬抬下巴。
他没有亲自出现,做完这一切后,讪讪离开。
谢西棠被赶出惩戒堂,整个人依旧是浑浑噩噩,他站在惩戒堂门口,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
抬脚往外走了一步,接下来的路全交给自己的意志,让意志带着他离开了这里。
内心执念太深,他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走到了暮云开曾经住的院子,院子如今荒凉了不少,枯黄的树叶往下掉落。
灰尘一层又一层,这里仿佛成为了那个大家避之不及的地方,没人愿意来,也没人在意,自然洒扫弟子也对这里忽视了。
谢西棠坐在石凳上,脑子里不断播放暮云开在这里的一切,他这才发现,自从暮云开出来后,他们没有一个人给她好脸色。
饶是如此,暮云开一次又一次的解释,一次又一次的相信,最终换来的是他们的冷眼。
他忍不住苦笑一声。
日复一日,谢西棠每日待在这里,谁也找不见,碧云在门口看了他几次。
没有进去,将里面的空间留给了他自己。
谢西棠渐渐习惯了这里的荒凉,没有人经过,也没有人在意,为了让屋子看起来整洁一点,为了让他自己心里没有那么难受一点,他将这里洒扫了一番。
洒扫完的屋子,和暮云开之前住的更加相似,他心中苦涩感瞬间上涌到心头。
碧云在门口瞧着从不言语,看一小会就离开,有一次,沈长青也来了,他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为何从外面回来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也没做什么大事,只是将他原本早就该知道的真相告诉了他。”碧云淡然回眸,转头离开了这里。
沈长青心中有了一些答案。
……
没有了谢西棠的打扰,暮云开在玄清宗的日子很是快活,众人都知道她是这里的贵客,没有一个人敢轻视她。
这样的日子虽说好,但在意的人不在身边,久了自然想念。
暮云开早上醒来,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胸前的玉佩,玉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静了,莫名的,她心里升起一抹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