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山出门，青云宗弟子紧跟其后。司空本在屋内休息，但听见侍女来报说暮云开上门，历山亲迎，思索片刻也悄悄跟了出去。

“你就是暮云开？”历山出门，就见院子中间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面孔。

这女子身着黑衣，黑色长发竖起，五官精致，身材高挑，但外形而看，是世间少有的美人。但浑身却带着一股狠厉，历山修仙多年，自认见过无数修仙者。

像暮云开这个年纪的，大都富有朝气，但刺人身上却带着一股疏离冷漠之感。

这种感觉，历山还极少在年轻人身上看见。

暮云开抬头，迎上历山打量的目光：“正是在下。”

“哼，你是前来自行请罪的吗？”历山压着脾气，瞧着暮云开，脸上带着几分轻蔑。

“并非如此。”暮云开之前听过历山的名字，知道这人脾气暴躁，出了名的护犊子。本身实力强劲，又因为宗门里出了司空这样一个天才，于是就更加狂妄。

“我今日前来，是要讨要个说法。”暮云开不卑不亢，看着历山也不似修仙界其他人见他那般尊敬：“历山前辈爱徒司空，污蔑我与魔族勾结，说身上伤口是我所伤，将我与魔族划伤等号，让我成为众矢之的，我近日来，是希望历山前辈给个说法。”

全程暮云开说的最客气的话，也就是叫历山一句“前辈”，这态度本就让历山不满，又听她说她是被司空污蔑的，历山的不爽更盛了几分。

“无知小儿，见到老夫百般无礼也就罢了，还敢出言不逊，说是我徒污蔑，我看你是活腻了！”说着，历山就催动口诀，想要法起术法。

但暮云开却先他一步，直接在自己周身设置一圈屏障。

“您老倒也不必急着发火，我到底有没有冤枉你的爱徒，自己看不就好了。”说着，暮云开扔起玄心镜，玄心镜在空中停下，周围发出一阵光芒，接着在众人的注视下，当日比赛的画面就在空中重现展露。

“玄心镜？！”历山见多识广，自然一眼就瞧出来暮云开这拿的什么东西。此物乃仙界灵器，只要将镜子照准某人，便可追溯这人身上过往经历的一切，甚至还可以自行选定日期，查看该人某日的行踪。

只见暮云开双手快速摆动，开启玄心镜的口诀，后玄心镜在空中转动，然后对准了在角落里的历山，镜面中出现历山的身影，后暮云开在空中画出几个字，日期就回到了司空与暮云开战斗当日。

历山还没来得及询问司空怎么跑出来，自己不是让他在屋内好好休息？玄心镜已经经过一阵闪回，又回到了另一个日期。然后重现出现了司空的身影。

只见玄心镜内，司空身着白衣，但却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周围是高耸的山谷，但山谷被黄土覆盖，周围不见一点绿色，在深谷内，还在不停回荡着强烈的风声。

深谷中，孤身一人的司空却毫不恐惧，径直往哪空谷深处走去。很快经过一阵黄沙，玄心镜中出现一个超大的屏障，隔着玄心镜，这屏障都给人一股巨大的压迫感。

而在看到这面屏障，历山的脸色也瞬间变的难看。这不就是魔界的入口？司空怎么会到这里山？

此次跟着历山出来的人都是历山的爱徒，见识不少，所以也都看出来这玄心镜中是何处。接着就见司空竟然走入了那屏障之内，竟然进入了魔界。

这司空竟然去过魔界？

青云宗几个内门弟子面面相觑，眉头紧皱，眼神交换了一下，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他们记得司空在来鬼域之前，那段时间还在宗门的时候，就有些身体不适。

平日里风度翩翩，优雅卓越的司空，那几日却感觉脸色煞白，整个人的气息也格外的紊乱。当时他们几个还在旁询问，关心司空的状态，但司空却只说自己没有什么大碍。

难道说，当时司空是去魔界受伤了？

青云宗弟子还在疑惑，就见玄心镜内的司空已经进入了魔界之内。扑面而来的红色和黑色，带着一股致命的压迫感。这还只是魔界最边缘的地方，但却已经让人感觉无比窒息。

只见穿着白衣的司空，也不似刚刚进山谷前的坦然，脸上表情变的严肃，下一秒，就挥舞手中的长剑，砍向旁边突然窜出来的白鸟。

但说是鸟，却又有四只脚，脸上看起来竟然还是一副狗的模样，只是嘴巴细长，又很像鸟的模样。如此怪异，一眼就是魔界的产物。

而后，玄心镜内就出现司空与此鸟战斗的画面。

司空法术高强，但在和该鸟战斗时也相当吃力，该鸟时不时从嘴中喷出熊熊烈火，且飞行速度极快，在战斗前期，司空几乎一直在躲闪。最后眼见躲闪无望，才直接挥舞着流云剑，迎了上去。

第111章 道歉

那鸟的火焰看起来威力极大，司空双手举起流云剑阻挡，但都相当吃力。眼见最后无法应对，司空看了一眼魔界边缘处，在自己被快被烈火吞噬的那一刻，一个转身，直接从魔界的结界处又跳了出去。

画面一转，黑红画面消失，烈鸟也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黄沙山谷之中吐血的司空。

玄心镜的画面，清晰可见，而司空身上的伤，也因为这段画面，揭晓了答案。

“历山前辈，你可看的明白？”画面播放完毕，暮云开并未立刻收下玄心镜，而是让玄心镜定格在司空单膝跪地，一只手伏地，另一只手握着流云剑插入地面的画面。

历山沉默凝眉，一时有些无言以对，只是将目光落在了旁边的司空身上。暮云开注意到历山的表情，也将目光落在司空身上。

“司空，你还有什么想解释的吗？”暮云开表情淡淡的，脸上如刚进门一般未见任何喜怒，但却带着一股淡淡的压迫。

司空有些慌张，对上暮云开的眼神竟然有几分心虚和慌张：“我从未说过我受伤与你有关，当日是裁判所言，是台下观众说你伤的我。说你是魔族的人。”

“是啊，大家都误会了，可你明明知道不是我，却不做半句解释。修仙界人人皆知魔族在三界内人人喊打，你却放任我被大家误会，这和谋杀有什么区别？这会儿还推卸责任。”暮云卡看着司空，冷笑一声：“哼，名门天才，不过如此。”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司空身上。玄天宗内门弟子看着司空，脸上均带着一股明显的失望。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曾经的大师兄竟然会变成这般模样。

就在这时，刚刚还一脸淡然的暮云开，却不知何时竟然直接飞身，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暮云开的动作，再回过神来，就瞧见她的手已经放于司空头颅正前方。

就在人们以为暮云开要将打到司空时，暮云开却停下了动作，只是摸上了司空的脸皮，之后无比诡异的一幕就发生了。

司空的脸皮，竟然被掀开了！

而在暮云开全部撕掉司空的脸皮厚，却发现司空这张脸之下，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定睛瞧去，却发现这人和司空的长相完全不一样。

“你不是司空师兄！”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大喊一声，这一声，隐约还带着几分惊喜。

暮云开一开始也不敢笃定，开始怀疑，还是从和司空真正在擂台上对决的那一刻开始的。

之前莫云预演司空的招式和自己对决，当时莫云说过，司空还算有天赋，自己如今和暮云开预演战斗大概能够发挥出来司空的八成，要是真到了擂台上，暮云开还是要更加专注。

但等到暮云开真的站在擂台上的时候，却发现和自己对决的司空，甚至连当时莫云预演的五分功力都没有。

一开始暮云开只以为是司空在隐藏实力，但几个回合过后，暮云开却觉得不对劲儿。

在比赛结束后，暮云开仔细回想自己和司空对决的细节，又结合司空在比赛前单独见自己，还让自己退赛的场景，就愈发觉得奇怪，便才有了怀疑。

在来找历山之前，暮云开见玄心镜里的司空就觉得奇怪。玄心镜里的司空看起来要比自己在擂台上见到的样子还要虚弱几分。且那魔界的鸟虽然厉害，但也并未到完全不可战胜的地步。虽说魔界对于修仙人士修为会有一定压制，但体术却不会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