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很快赶到,当着所有人的面,从那碗安神汤中取样,用银针试探检验。

片刻之后对着王知县拱手。

“回禀大人!此汤中,确实含有一种罕见的毒素,无色无味,常人服下少量,便会陷入深度昏迷,心跳脉搏几近于无,状如假死。若剂量稍大,便会气绝身亡,神仙难救!”

王知县猛地一拍惊堂木,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森然与决断。

“真相大白!沈大人,你还有何话可说!”

他目光如刀,扫过瘫倒在地的沈翰林、柳氏和沈景然。

“沈景然,你身为晚辈,不思孝悌,蛇蝎心肠,对嫡亲长辈痛下杀手,实乃丧尽天良,禽兽不如!其心可诛,其罪当死!”

“本官宣判,沈景然意图毒杀尊长,罪大恶极,判秋后斩立决!以正国法!”

“不!”柳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当场昏死过去。

沈景然更是浑身一软,瘫在地上,裤裆处迅速湿了一大片,腥臊之气弥漫开来。

王知县看都未看他们一眼,目光转向沈翰林。

“沈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为人父,为人婿,却包庇罪子,罔顾人伦,甚至意图构陷亲子,侵占岳家财产!德行败坏,枉为读书人!”

“本官判你,包庇之罪成立!杖责六十!即刻执行!”

“另,本官会将此案卷宗,连同你的罪行,八百里加急上报朝廷,请圣上定夺!革去你的功名,收回你的官身!”

李老夫人嗤笑一声:“王大人,你看清楚了,这里哪有什么沈大人,你身在云州怕是不知,这沈翰林早就犯错被陛下停职反省了!”

王大人一听,更是怒火中烧!

“来人啊!拖下去!给本官狠狠地打!”

“王大人!你不能……”

沈翰林的求饶声,被衙役粗暴地打断。

迅速的被拖了下去。

都是沈思薇那个贱人!

从头到尾,都是她!

“沈思薇!”

一声凄厉、绝望而又怨毒到极点的嘶吼,从沈翰林的喉咙发出来,回荡在衙门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啪!啪!啪!”

沉重的板子,无情地落下,很快就将他的嘶吼,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呻吟。

消息,快马加鞭,一日之内便传回了京城。

书房内。

沈思薇坐在一方案几前,窗外是初冬的暖阳,洒在她沉静的侧脸上。

她手中拿着一封刚刚送达的信,信纸上,寥寥数语,道出云州公堂之上那场大戏。

她眼神平静地看完了信,指尖微微用力,信纸便在她手中化作一团。

将纸团随手丢进了身旁的炭盆里。

火光跳跃,映在她漆黑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冰冷彻骨的寒意。

沈景然,只是第一个。

这,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云州李府。

沈翰林被打得只剩半条命,被下人抬回了北院,至今昏迷不醒。

柳氏受了刺激,时而疯笑,时而啼哭,已然疯癫。

而沈晓婉,跪在地上,一张俏脸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刚刚从衙门回来,得知了弟弟沈景然的最终判决,斩立决。

这三个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母亲疯了,弟弟要被砍头,她的父亲也成了废人一个。

她哭着看向神情冷漠的沈文宣和沈明宣面前。

“二哥,三哥,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去跟外祖母说说情吧!景然他还小,他是一时糊涂啊!”

“他是你们的弟弟啊!我们是一家人啊!难道你们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吗?爹爹已经被打成那样了,我们沈家,不能再没有景然了啊!”

她哭得肝肠寸断,仿佛全天下最委屈,最善良的人就是她。

沈明宣年纪小,心肠软,看着她这副模样,脸上不由露出一丝不忍。

可他身边的沈文宣,心却早已冷如寒铁。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楚楚可怜的沈晓婉,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只有无尽的讥讽与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