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整个将军府都是她说了算,她也成了将军府正真的主母。

“微微,辛苦你了,我身体已经无碍,你有事赶紧去忙吧。”沈夫人拉着她的手柔声的嘱咐着。

沈思微一笑:“母亲,药要按时吃,可别偷偷倒掉了。”

沈夫人尴尬的笑笑:“好好好,都听你的。”

沈思微还想再嘱咐几句就听到下人来报说沈宣武来了。

等沈思微从沈夫人院子里出来时,沈宣武已经等不及的闯进来了。

“思薇!思薇!”

“大哥,何事如此惊慌?”

“思薇!”沈武宣冲到她面前,因为跑得太急,声音都变了调。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谁?”

“父亲!不!是沈翰林!”沈武宣一急,连称呼都改了。

“他带着柳氏那一家子,连夜逃了!他们去了云州!去了外祖母家!”

“他就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他这是要去啃外祖母的骨头,喝外祖母的血啊!”

“外祖母年事已高,如何是那一家子豺狼的对手?我怕她受骗啊!”

沈思微带着他往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去。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

“大哥,别急。”

“让他们去。”

“什么?”沈武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思薇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

“云州,既然他想去,那就让他去好了。”

“正好,省得我再派人,将他们一个个,请过去了。”

沈武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让他们去?”

那可是云州!是外祖母颐养天年的地方!

让沈翰林那一家子豺狼虎豹过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不,是虎入羊群!

“思薇,你.......你糊涂了!外祖母年事已高,怎经得住他们一家子巧言令色的算计?沈翰林此去,定是打着忏悔的幌子,行的是啃食之事!我们不能.......”

沈思薇抬手,轻轻按住了他因为激动而紧握的拳头。

“大哥,你冷静。”

“我问你,这世上,谁最恨沈翰林与柳氏?”

沈武宣一愣,脱口而出:“自然是你我,还有.......”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还有含恨而终的母亲。”

“是啊。”沈思薇的眸光深邃。

“母亲被他蒙骗半生,最终落得个被亲夫与外室联手毒杀的下场。这份仇,这份恨,最痛彻心扉的,除了我们,还有外祖母。”

“与其我们在京城,用权谋,用律法,将他们一刀刀凌迟,固然痛快,却总隔了一层。不如,就让他们自己走进这世上最恨他们的人所布下的牢笼里。”

“外祖母是何等人物?你真当她是在云州安逸了几十年,就磨平了爪牙的老菩萨?大哥,你忘了,外祖母姓将,她可是前靖安侯的女儿,是将门虎女,现在又是掌管着安平侯李家的主母,你真当外祖母是吃素的吗啊?”

“她老人家只是没了让她拼尽全力去守护的女儿,心死了,才甘于沉寂。如今,害死她女儿的仇人,主动送上门来.......”

沈思薇顿住脚步,侧头看向沈武宣,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让外祖母亲手磋磨仇人,日日夜夜,看着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挣扎、绝望,这,难道不是对母亲在天之灵,最好的告慰?不是对仇人,最极致的报复吗?”

原来是她一叶障目了,他只想着沈翰林一家的奸诈,却忘了外祖母的手段。

外祖母年轻时,可是陪着外祖父上过战场,亲手斩过敌将首级的铁血女子!

让她亲手复仇,的确,比任何假手于人的惩罚,都来得更解恨!

“那我.......”沈武宣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们?”沈思薇笑的笃定。

“我们只需在外面,断了他们所有的后路即可!”

云州,李府。

与京城沈家那种靠着姻亲关系才勉强跻身权贵,处处透着一股子“新贵”气息的府邸不同。

云州李府,作为镇守北疆几代人的将门世家,府邸本身就是一座坚固的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