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我方如何示好,如何输诚,皆不为所动,甚至将我方所有示好的举动,都视为挑衅,并加以数倍奉还。”
“此敌,该当如何攻克?”
在他看来,沈思薇此刻的心防,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座城池都要难以攻破。
长风、长月、长星三人闻言,神情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强敌?
防守严密?
坚不可摧?
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战无不胜的将军感到如此棘手?
是北狄的王庭,还是南疆的蛮王?
三人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大脑飞速运转,开始分析。
作为谢怀瑾一手提拔起来的左膀右臂,三人各有专长。
长风,骁勇善战,最擅长正面强攻和奇袭。
他想也不想,立刻抱拳,朗声答道:“将军!末将以为,对付此等顽敌,切不可一味怀柔!当行围点打援之策!”
“围点打援?”谢怀瑾眉头一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正是!”长风的声音铿锵有力,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既然正面强攻无效,示好亦被抵触,那便说明,敌人对我方戒心极重!我们不妨转变思路,先不直接攻击其本体!”
“我们可以先从其最薄弱之处,也就是她的软肋下手!断其外援,乱其心神,使其孤立无援!届时,心防一乱,自然会露出破绽,我方再趁虚而入,必能一举将其攻克,不攻自破!”
长风说得激情澎湃。
然而,他这番话落在谢怀瑾的耳朵里,却被自动翻译成了另一个版本。
攻其软肋?
断其外援?
谢怀瑾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开始认真地、严肃地思考沈思薇的软肋和外援究竟是什么。
她的软肋……
毫无疑问,是她在乎的人。
是她那几个虽然鲁莽,但已经改过自新的兄长!
还有是远在云州的养父母和外祖一家。
长风的意思是……从这些人下手?
谢怀瑾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要去威胁沈武宣,或者拿她外祖家来做文章,逼她就范?
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间,就被他立刻掐灭了。
不行!
绝对不行!
他若是这么做了,那他和轩辕霈、和沈家那群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之所以想要靠近她,是想保护她,是想让她开心,而不是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去胁迫她,让她再次陷入被掌控的恐惧之中。
那会让她,更加厌恶自己。
这个法子,不仅蠢,而且毒。
谢怀瑾的脸色沉了下去,心中默默否决了长风的提议。
他抬起眼,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素来以谋略和心细见长的长月,想听听他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长月,是他最稳重的下属。
迎着将军询问的眼神,长月心领神会,上前一步,躬身抱拳,声音沉稳,字字珠玑:
“将军,末将以为,对付此等固守待援、防线坚固之敌,强攻乃是下策,围点打援亦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虞。依末将愚见,当用疲兵之计”
“疲兵之计?”谢怀瑾的眉峰微微挑起,这个词倒是新鲜。
“正是!”长月眼中闪着光。
“敌军既固守不出,便说明其心有顾忌,不愿与我方正面交锋。我方大可不必急于求成,与之硬碰硬。反之,我们应当化整为零,以小股精锐之师,对其进行日夜不休的袭扰!”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声音里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自信。
“白日里,派遣轻骑,在其营前叫阵,只做挑衅,不求决战,夜深时,再遣高手,潜入其营,或放火,或投毒,令其草木皆兵,夜不能寐!如此往复,循环不休,不使其有片刻喘息之机!待其军心动摇,士卒疲惫,防线松懈,届时,我方主力再大军压上,必能一鼓作气,将其拿下!”
长月一番话说得是抑扬顿挫,掷地有声。
谢怀瑾听着,却自动在脑海里进行了另一番翻译。
日夜袭扰?
不使其有喘息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