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当即白得吓人，整个人像是被笼罩在极大的恐惧当中，一动不动，反常得连李秀云这个粗线条都发现了，关切道：

“卫红妹子，你这是咋了？没事吧？”

眼瞧着肖美珍快要走近，肖卫红惨白着一张脸慌忙转身。

她不想打破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生活，更不想被肖美珍抓回肖家。

“秀云姐，我……我突然肚子疼，想上厕所。”

李秀云看着越来越近的客人，再看看冒冷汗的肖卫红，一咬牙，

“你快去吧，这个饼我来做。”

大不了就流失一个客户，她好好做，没准能比先前好吃一点。

在肖美珍到达的前一分钟，肖卫红背着身子跑走，她躲在肖美珍看不到的转角观察着，观察肖美珍是不是发现自己没被拐走。

肖美珍才没那闲工夫去管肖卫红的死活，既然已经将人卖了，她就默认这人已经死了，死人有什么好惦记的。

但前段时间公安打击拐卖事件声势浩大，家属楼里传得沸沸扬扬，肖美珍生怕自己被冯哥等人牵连，连家门都不敢出，只一个劲在家中祈祷。

半个月过去，没人找到她头上，肖美珍总算放了心，也不知道冯哥被抓住了没。

她今天是特地来的城西，家属院上高中的孩子每天都夸县高中门口有个好吃的肉饼摊，馋得她家这小子直叫唤，实在哄不住了，她这才趁周末前来。

只是走上前来，却发现肉饼摊前只有一个粗手粗脚的女人在，肖美珍有些怀疑，这女人能做出好吃的肉饼？

“妈，你快给钱啊，四毛一个，我要俩。”

杨天宝晃着她的手催促。

肖美珍没办法，只能掏了八毛钱出来，

“你给我做干净一点。”

她眼神挑剔地在台面和锅里四处打量。

李秀云早已习惯了各式各样的客人，应付起来也是麻溜得很，她将肖卫红做好的饼胚放在案板上，团吧团吧，再用擀面杖擀开，动作虽然熟练，但总有种怪异的感觉。

就像是没做过饭的人看多了别人做，上手后发现不是那样。

简称脑子会了手不会。

“你到底会不会啊？”

肖美珍毫不掩饰自己的不信任，看着她将饼皮擀得这边一个洞那边一个洞，连肉馅都漏出来了。

李秀云后背汗涔涔，表情却镇定，

“会，怎么能不会呢，瞧你说的，我都在这一片摆了一周了。”

哗啦一声，李秀云将缝缝补补的饼放进油锅，听到声响的那刻她的心凉了半截。

完了，油温高了。

要想把肉饼做得好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饼皮厚薄要一致，油温要恰当，既要让肉饼每个部位熟得一致，又要让饼吃起来不油腻。

显然李秀云没掌握到肖卫红的精髓，即便在旁边看了一周，她还是做得乱七八糟。

在肖美珍越来越黑的表情下，李秀云故作镇定将两个有些煎焦的肉饼捞起，递给杨天宝时表情没有丝毫心虚。

“给，你的肉饼。”

杨天宝先是闻了闻，随即迫不及待咬上一口，原本欣喜的表情瞬间就垮了下来，

“哇呜，好难吃，我不要了，给你吃。”

他一把将肉饼塞到肖美珍怀里扭头窜出去老远。

“欸，等等！”

肖美珍拿着两个有些焦的肉饼，很想找李秀云退钱，但杨天宝已经跑出去老远，她又怕孩子有危险，只能狠狠瞪了李秀云一眼，

“什么破肉饼，浪费老娘八毛钱，再也不来了！”

李秀云摸摸鼻子没说话，到底是她的错，被人吐槽两句也是应该的。

肖美珍走后，肖卫红踩着点回来，就见李秀云一脸颓败。

“卫红妹子，咱们丢失了一位客人。”

肖卫红早在转角将这边的情况看得清楚，她觉得肖美珍那样的人，永远不来才好。

只是她没办法直接告诉李秀云，只安慰道，

“没事的秀云姐，喜欢我们肉饼的人也有很多。”

这时，身后传来林淑华的声音，她手里提着饭盒，明显是来给两人送饭的。

“你俩在说什么呢？”

李秀云指了指肖美珍离开的方向，还能看到她拿着肉饼去追孩子的背影。

她将事情经过跟林淑华说了声，挫败道，

“我已经很注意了，虽然只有一点焦，但还是没卫红做得好。”

林淑华看了看肖美珍走远的背影，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又瞧着挫败的李秀云，她安慰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