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爸商量一下,反正你们父女俩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不如来京市陪我。”
李秀云有些心动,更多的是迟疑,
“那……那我的摊咋办?我还要赚钱送月牙上学呢。”
月牙不知道上学的重要,小姑娘只知道不想妈妈再受欺负,扯了扯妈妈的手指,奶声奶气,
“月牙不上学,不要妈妈哭,也不要妈妈受欺负。”
李秀云眼泪更汹涌了,女儿就是她心中的光,她一把捞起闺女,贴了贴她冰凉的脸蛋,
“胡说,要上学,月牙长大后要像小姑姑一样,读高中考大学。”
母亲的心总是相通的,林淑华又何尝不清楚李秀云的顾虑,她劝道,
“京市难道就不能摆摊了?咱用双手挣钱,谁敢说就去举报她。”
“再说京市找活的机会也更多,你和月牙先来了再说。”
李秀云彻底动摇,干妈在哪儿她就想在哪儿,她低头在月牙身上擦了擦,将眼泪擦干净,极其认真地应了声,
“嗯好!我爸应该也就这两天回来了,等他回来我就说要去京市。”
挂了电话,李秀云沉闷的心情好了不少,想到不久就又能见到干妈,还有小蕊妹子和卫红妹子,她开心地嘿嘿傻笑两声。
“闺女,咱们能去找奶奶了。”
她低头一看,月牙脸蛋哭得红扑扑,身上还有被她眼泪汗水浸湿的痕迹,一听要去找奶奶,小姑娘高兴得拍手大笑。
管电话接听的工作人员见母女俩又是哭又是笑,无奈地摇摇头,她朝李秀云伸手,
“同志,五块钱。”
“啥!这么贵!”
李秀云直接抱着月牙跳起来。
工作人员警惕起来,这人莫不是要赖账,
“你自己瞧瞧打了多少时间,五块钱还算少了。”
李秀云看着那本子上记录的时间,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肉痛地递给工作人员。
虽说她摆摊赚了不少,但五块钱呐,可以卖多少个饼了。
还好是跟干妈打电话,不然换谁她都觉得心在滴血。
挂电话后,林淑华久久不能回神,满脑子都在想李秀云这半年来面对的流言蜚语。
她最是了解乡下那些碎嘴婆子,一个个嘴和吃了屎一样,到处喷粪,她都觉得难听的话,李秀云听着该有多难受啊。
想到上辈子她瘫在床上不能动时,王家人已经连装都不装了,只有李秀云,不辞辛劳日夜照顾她,她临死前最后的意识里,也只有李秀云在她身边。
林淑华对李秀云的喜欢带着愧疚和感激,李秀云苦了两辈子,她要给她一点甜。
洗完碗的林小蕊见妈妈一直没声,关心走来,
“妈,怎么了?是秀云姐打来的电话吗?”
林淑华点头,将李秀云所遭遇的事告知,
“你秀云姐这半年来恐怕吃了不少苦,那孩子报喜不报忧,能说出来的只怕是最轻的。”
林小蕊早已气得浑身发抖,
“那些人怎么这样!秀云姐一个人带孩子就已经够辛苦了,同一个村的,不帮把手就算了,怎么还要往她身上泼脏水。”
“月牙才那么小,为什么要跟孩子说这些畜生不如的话。”
林淑华叹气,这个世上对女人总是更加苛刻,别看她现在在大院还算混得开,可背地里说她是非的人也不在少数。
那些总把别人苦难当做谈资的人,最后也落不到好下场。
林淑华拍拍小闺女的手,
“妈已经叫你秀云姐来京市了,等明儿让你哥搬张床来,这两天咱娘俩把二楼的卧室打扫一下。”
林小蕊连连点头,她也期盼着早点见到秀云姐和月牙。
光打扫屋子还不够,想到火车上人员复杂,拐子小偷横行,李秀云独身一人又要拿行李还要照顾月牙很不方便,林淑华打算托司景山搞张卧铺票,好歹比硬座空间大一些。
当天晚饭后,林淑华借着遛弯的由头去了司家,司景山一般周末都会在家陪父母,看到林淑华的身影当即从沙发上站起,
“咋这时候来了?有事儿?”
林淑华接过他递来的水杯,吨吨两口下去,
“来拜托你件事。”
司景山拿着蒲扇给她扇风,闻言笑道,
“什么拜托不拜托,有事就说,咱俩的关系,说拜托就见外了。”
林淑华已经习惯了他的贫嘴,也不知道这人在单位是怎么当领导的,这么不正经能管好下属吗?
“你能帮我搞张东北到京市的卧铺票吗?我干闺女和孙女要来京市。”
司景山手一顿,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