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卫东的戒备中,白芷晴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个学生证,

“我是医科大学的学生,家里世世代代都是中医,从小泡在药材里,所以嗅觉灵敏了些,还希望婶子不要觉得我没礼貌。”

林淑华放松了些,这女孩家里原来还是中医世家,但灵泉水的秘密她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只笑道,

“我们乡下人,哪里懂什么药材,这水不过加了点山里的野蜂蜜,所以味道甜丝丝的。”

白芷晴微微皱眉,虽疑惑,但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只笑着道歉,

“看来是我判断有误,打扰婶子了。”

接下来的时间,几人都没再说话,林小蕊林卫红去了上铺休息,林淑华睡在下铺闭眼假寐,肖卫东身量笔直坐在床位。

对面的白芷晴依旧拿着一本医书,看得认真专注。

忽地,车厢内响起一阵骚动,有人们的惊呼声传来,紧接着,列车员急切的声音就响起,

“咱们车厢有没有医护人员,有同志癫痫发作,还请赶紧过来帮忙。”

声音将林淑华几人吵醒,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白芷晴快速将书一放,挎着小包脚步匆匆朝车厢前端赶去。

肖卫东回头看了眼林淑华,叮嘱道,

“妈,你们就在这儿哪儿也别去。”

林淑华知道儿子身为军人的责任,连忙点头,

“行,你快去看看吧。”

肖卫东赶到时,白芷晴已经在检查病人的生命体征。

看他过来,白芷晴手上动作未停,嘴里吩咐道,

“让人群疏散开,把他放平躺在地上。”

她明显是专业的,肖卫东照做,将病人放平躺在地上。

发病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人中年男人,男人双眼紧闭,全身肌肉紧绷,有节奏地猛烈抽动,口中还不断吐着白沫。

白芷晴跪在地上,检查病人口中是否有异物,将枕头垫在病人头下,翻身让他呈侧卧位。

男人抽搐越来越剧烈,旁边的家属早已泣不成声,眼瞧他的动作越来越剧烈,肖卫东想要帮忙按住,却被白芷晴呵止住动作,

“别动他,让他自己停下来。”

“有毛巾或者手帕吗?”

肖卫东快速从兜里掏出一块棉质手帕,白芷晴挑眉诧异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还随身带手帕,待视线触及到他掌心的伤口时,眸色一暗。

她将手帕垫在病人臼齿间以防抽搐咬舌,又问了旁边家属病人的既往史,并没有得到有用的答案。

这时,地上男人抽搐逐渐停止,白芷晴再次检查呼吸通道,确定无异物后将人放平,紧接着从包里拿出银针和随身携带的酒精,消毒,分别在病人的十宣穴、耳尖、人中穴等几个穴位点刺放血。

一通操作下来,男人的意识逐渐恢复,中年妇女哭着跪倒在地,一个劲地感谢白芷晴救命,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纷纷赞扬白芷晴专业善良。

白芷晴叮嘱几句后便跟着肖卫东回了包间,得知白芷晴救了前面癫痫发作的人,林淑华对眼前女孩的好感更甚了。

“白同志,看你年龄也不大,医术可真了得。”

白芷晴正在擦手,闻言笑得酒窝深邃,

“我这才哪儿到哪儿,不过是从小跟着爷爷学了些皮毛,婶子可别把我夸骄傲了。”

她视线落到肖卫东放在膝上的右手上,这只手好像从来都没翻过来过,这男人将掌心的伤疤掩饰得很好。

白芷晴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可爷爷从小教导她医者仁心,况且这男人还是个军人。

白芷晴思考片刻,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军人同志,你掌心的伤最好找人好好瞧瞧。”

林淑华脸色一变,卫东手上什么时候有伤了?她怎么什么都没发现?!

她似这才察觉,这段时间以来,儿子似乎一直用左手比较多,从不在她面前摊开右掌心。

“卫东,你的伤……”

肖卫东脸色难看至极,右手紧握,朝林淑华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妈,我没事,都是小伤,早就好了。”

白芷晴以为他没当回事,好心劝道,

“以你这伤口的深度来看,只怕已经伤到了神经,即便做手术将神经接上,对你以后的训练也有很大影响,我知道……”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肖卫东冷冷打断,男人脸色冷厉,眉头皱得死紧,厉声道:

“白同志,我的伤和你没关系,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他缓和了神色朝表情担忧的林淑华笑笑,

“没事的妈,上面已经安排了医生帮我复健,不要担心。”

白芷晴住了口,她撇撇嘴,她敢肯定,这种程度的伤除了爷爷任何人都没把握能完全治好。

她看向这有着两副面孔的男人,心中轻哼,

“现在嫌我多管闲事,过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