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想给儿子娶个城里媳妇,咱们的彩礼都已经出那么高了,你看看现在还有谁敢给老四说媒,老四的名声已经在县城臭了,连个相看的人都没有,除了找乡下的,你说还能上哪儿找去!”
钱母被怼得说不出话来,钱父说得没错,现在城里姑娘可精着呢,一点不好骗。
她闭了嘴,默默琢磨赶明儿一早就去找媒婆去,不过既然是乡下姑娘,彩礼就不必给那么高了,五十块就算那女孩攀高枝了。
翌日,钱母早早起床捯饬一番,带上装着媒婆钱的红包出门。
县城里有名的媒婆就那几个,她一连找了好几家,要不就是婉拒,要不直接连门都没能进去。
再一次被赶出来后,钱母很狠狠朝媒婆大门啐了口,
“我呸,真当自己是月老了,我家老四这么好的人才都看不上,挑死你们算了。”
无论她怎么嚷嚷,媒婆家里的大门紧闭,就是不开。
钱母没办法,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了最后一家媒婆。
马媒婆一听是给钱家老四说媒,当即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这活我接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开什么玩笑,县城里谁人不知钱老四是个招猫逗狗的,当媒婆的消息最是灵通,前些日子杨大姐大闹钱家可是在媒婆圈里传得沸沸扬扬,谁还敢给钱老四说媒。
其实最开始不是没有媒婆给钱老四介绍,媒婆们什么人没见过,钱老四这种的虽然长得丑,但家庭条件还是不错的。
只是每每说一个,钱老四都会对女同志动手动脚,人家女方家里也不是吃素的,闹了钱家又来闹媒婆家,基本上县城里的媒婆都因为钱老四被闹过。
久而久之,便再没有媒婆敢接钱家的单子。
钱母是真着急了,这可是县城里能找到的最后一个媒婆,她狠狠心,又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塞到媒婆红包里。
“马大姐,你就帮帮忙,我家老四好不容易找到个能结婚的对象,这次可不能再黄了,他都三十了还没个媳妇,再结不了婚,我和老钱怕是到死都抱不上孙子。”
摸着红包里有些厚度的红包,马媒婆可耻的心动了,但她面上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也知道你家老四在县城的名声,不是我说,方圆百里,真没人敢给他说媒,简直是毁了自己的招牌。”
钱母也不敢呛声,只能赔笑。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她当媒婆的更是忌讳这个。
但马媒婆到底是有几分良知,她虽爱钱,也不想让钱老四霍霍了好人家的姑娘。
等她去探探女方的底细,如果是好人家,她无论怎么都不会接这个单子,如果相反,那也不能跟钱过不去。
她没有将话说死,只让钱母掏了十块钱定金,
“这单我可是冒了风险的,无论成不成,定金我都不退。”
钱母看到了希望,连连点头,
“好好好。”
第二天,马媒婆便揣着十块钱去了王家所在的大队,她没有径直去王家,只在大队里瞎溜达,打听王姗姗的名声底细。
当媒婆的本就能说会道,不一会就和大队里的婶子婆子们打成了一片。
这一打听可不得了,王家大房的底裤都被扒干净了展现在马媒婆面前。
“王家这半年里像是中了邪,各种没底线的事接连不断。先是王天赐摔断腿,再又是家里被偷,导致王天赐腿瘸。”
“再后来王天赐性情大变,又是和大队里的寡妇搞破鞋又是想淹死亲闺女,还把他爹王有才打得下不来床。”
“那小子真是敢下死手啊,听林淑华说王有才到现在都还下不了床,吃饭屙屎都要人服侍。”
“可不是嘛,还好李秀云和王天赐离婚了,这不还没消停多久,王天赐又整日整日见不到人影,也不知道去哪儿鬼混了。”
马媒婆艰难地消化着巨大信息量,问出了最担忧的问题,
“不是说王天赐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她怎么样啊?”
说起王姗姗,前些天她搔首弄姿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婶子们鼻孔一哼,翻了个白眼,
“那丫头成天做着嫁到城里的美梦,连她妈都管不了,不是我说,林淑华已经够意思了,咱们大队没几家能让丫头读书。
前几年日子那么难,林淑华从自己嘴里省出钱让她读书,王姗姗不是逃课就是迟到,最后还是老师看不下去,直接给她劝退了。”
从乡下回到县城,马媒婆一路上都在消化打听到的消息,越想嘴角翘得越高。
好啊,好啊,亏她先前还对接了钱家的单子有负罪感,这下好了,那王姗姗也不是省油的灯,有这个盖配钱老四那口锅,县城的姑娘们大可以放心了。
马媒婆当即就去了钱家接下这个单子。
第90章 一百变五十
“哎呦淑华妹子,赶紧准备准备,村口有媒婆上门说亲了。”
门口处传来大嗓门婶子的吆喝,林淑华织毛线的手一顿,赶忙下了炕朝外走去。
王姗姗比她动作还迅速,趿拉着鞋子就出门,双眼锃亮,
“真的?真的有媒婆来啦?!”
报信婶子一脸不可言说的表情看她,
“哎呦你个小姑娘家家也不害臊,女孩子还是矜持点好,亲事你妈来谈就成。”
王姗姗满脑子都是钱老四要来娶她,根本没将婶子话里的挖苦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