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骑着狼向他走来, 笑容带着古老的韵味,仿佛穿越了漫长时光,自传说年代向他们走来,一股无形且奇异的威慑力笼罩住了整片广场,夺走了所有的声音。

安娜一阵心悸,同样摄于这种?奇异的威慑力, 无法发出声音。

无形的力场霸道地排开了前方挡路的村民,银狼不?紧不?慢地走到了火刑架上。

安娜这才发现,它的身?体比火刑架还高!

对上银狼居高临下的琥珀色凛然兽瞳,莫名的喜悦和悲恸涌上心头,安娜视野渐渐模糊开。

不?知为何,她现在?的心情就好像终于找到家人的小孩子,只想哇哇大哭。

“安娜。”

西蒙对她伸出了手,声音如清澈的小溪拍打河岸,似乎也能洗刷掉她内心的阴郁和污浊。

“我们来接你了。”

安娜前不?久还在?心中?不?断脑补着骑着银狼离开斯塔镇、让妈妈和其他不?相信她的人后悔的场面,这让她暗爽不?已?,十分解气。

现在?梦想实现了。

她却不?觉得扬眉吐气,只有空落落的茫然。

“别怕,安娜,你绝不?会孤身?一个人。”

她望着少年递过来的手,手指修长娇嫩,手心洁白?光滑,没有一点粗茧。

这是一双保养得当养尊处优的手。

和她干惯农活的皲裂粗糙的手天上地下。

他所代表的也是一个陌生?的新世界。

她别开眼,深深忘了一眼台下强制性?保持噤声的镇民们。

他们很害怕,全身?都在?发抖,看着她的目光只有浓浓的哀求。安娜竟然很轻易地察解读出了他们的想法他们怕安娜指使银狼杀了他们。

“安娜,走吧。”

安娜惊讶地看向突然发声的壮汉。

他叫......唐恩?她记得他似乎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雇佣兵。不?过她和他没怎么说过话。

“走吧,别回来了。”唐恩叼着一只烟,费力地从怀里?摸出火柴,划了好几次才点着。

他深深吸了口烟,舒畅地吐了个烟圈,惬意?地眯起了眼睛,“你不?欠他们什么,是他们对不?起你......走吧。别回来了。”

“你其实是被偷来的,弗格森夫妇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走吧,去找你真正?的父母吧。”

骑着银狼的少年救下了被送上绞刑架的少女,这多像一个童话故事的结局,亦或者是一个伟大传奇的开端。

他能作为一个伟大传奇的见证者,哪怕下一刻就会死去,也真是荣幸之至。

......…

“少女握住了少年的手,银狼驮着两人的身?影渐近渐远,身?后百兽相随,一起消失在?了寒冷的冬夜。

斯塔镇的故事结束了。”

“然后呢?”尼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抬起头的年轻学者,“这就没了?”

“是啊,结束了。”

“不?可能!故事还没讲完啊!”尼特憋闷地从年轻学者手中?夺走了这叠手稿,匆匆扫了几眼,就只能不?甘心地放弃里?面的字他大部分都不?认识!

年轻学者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抢走手稿,心疼地抚平上面的几条褶皱。如果尼特不?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天赋者,他早就给这个鲁莽的小家伙一些终身?难忘的教训了。

神秘学世界的人都知道,法师对待知识就像巨龙守护自己的财宝。法师从生到死都在?一直狂热的追求知识,这点不分白袍和黑袍的区别,许多白?袍法师为了守护或者获得新知识,手段甚至比黑袍法师还要酷烈。

尼特丝毫不?知道他刚刚死里?逃生?的惊险,他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嘀咕道:“怎么可能结束了啊!故事还没讲完呢!斯塔镇的居民到底怎么样了?银狼杀了他们?还是放了他们?”

年轻学者宛如一个谆谆善诱的老师一般,亲切的问道:“你觉得呢?你希望银狼怎么做?”

“当然要把他们全部杀光啊!”尼特不?假思索地说:“当初是他们伤害了银狼,并且还想杀了安娜,他们太?坏了,就应该把他们杀光!”

年轻学者惊异地看着尼特,皱着眉头明显不?赞同地说:“你杀性?太?重?了,这样未来早晚会走到邪道,你想变成无恶不?作的黑袍法师吗?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先杀了你清理门?户,我保证!”

尼特吓了一跳。

自从被这个自称白袍法师的奇怪男人强行?收徒后,他还是第?一次被他凶。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尼特胆怯地缩了缩脖子,干笑了几声,小声嘀咕道:“老师,你未免太?认真了,这不过是一个故事而已,又不?是真的。”

“按照童话故事的套路,不?都是恶有恶报,坏人受到严重?惩罚,然后好人获得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吗?”

他嘟了嘟嘴,有些不?爽地说:“这个作者到底会不?会写故事啊,结尾没头没尾的,就连主角安娜的结局都没交代,让人看了不?上不?下,真难受。”

“哎呦!好疼!”他捂着头,委屈地看着慢条斯理收回手的老师,“您打我干什么?”

“因为你的无知浅薄,还有对这本书的作者不?敬。”外表年轻的白?袍法师露出了如老人一般沧桑眼神,这种?不?协调让他看起来更加神秘。

“你以为这只是故事吗?”白?袍施法者淡淡地说:“如果我告诉你,斯塔镇是真实存在?的小镇呢?”

尼特揉着额头的手僵住了,他睁大双眼。

“如果我再告诉你,就在?一星期前,斯塔镇已?经?不?存在?了呢?”

尼特傻傻地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