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屋内灼耀火光似要烧透她纤薄白皙的眼皮。
“老五,人怎么还没醒?”男人疑声,眼睛瞥过玉姝紧闭的双眸,粗眉拧起,他突然俯身竖出二指去探玉姝鼻息。
名唤老五的粗汉瞬间凝神,赶忙走上前看向榻间女郎。
“三哥如何?”老五紧张地看向张三。
“没死。”男人舒了口粗气,刚要撇开手指,无意触过女郎柔软的脖。
雪白如瓷的肌肤上映着浅浅一圈红,张三比了比她脖间那层印记,鼻间冷嗤一声,说道:“萧贼倒是挺会玩的,爱掐人脖子。”
这句话如刺刀般锥入玉姝的心。
陷入被衾的耳朵顿时烧红,玉姝浓睫轻轻一颤,屋内烛台的烈焰光束倏地刺入眼底,顿生灼痛。
张三锐眼一瞧,看她眼睫微动,立马冷笑一声,按着她纤瘦的肩胛猛力提了起来,“哟,小娘子醒了还装什么呢?今天哥两个也不怕你看见真容,反正都是迟早要去见阎王的。”
“不过倘若你肯乖一点,哥哥我可以考虑给你个痛快。”
他的力道极重,只一掐,玉姝便觉得衣裳下的皮肤已经破了皮。
玉姝被他提拽下床,双腿发软地磕在地面。
眼眸睁开的瞬间,玉姝看见了上方逆着光束的两张可怖的脸。
二人的面容上都自上而下蜿蜒出一条极粗的刀疤,一人伤在左眼,一人伤在右眼,似将两张面容从中劈开一般。
尤其是那两双浑浊阴毒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玉姝。
玉姝朱色唇瓣登时泛白,挪着僵硬的身躯往后退,背脊一下抵上屋内的柱子。
红焰燃燃,烛影晃过她瓷白姣美的脸,映着那双泪涟涟的乌眸,螓首含泪而垂,满头乌发散乱,金钗晃动间,几绺青丝缠上脸颊,一张红唇被黑布抵着齿舌,说不出一句话。
女郎满目都是恐惧与泪花,湿洇洇的眼睛好像一条丝绢,如柔似滑地,去绞住男人的心,一时松,一时紧。
兄弟二人目露贪婪地将她盯着。
张五似有些把持不住般,猛地朝玉姝扑去,粗糙的手掌去摸玉姝莹润脸颊,见她惧地侧首,张五心痒如蚁噬,抬手就要再摸一把,后背骤然一脚重力将他踢开。
身前没了那恶心的气味压制,玉姝心口一松,如释重负。
紧接着便是张三低吼骂声:“老五你是不是疯了!明知道她还有用,忘了老子给你说的话了!”
恶狠狠地一声警告,被踢翻在地的张五眼睛一闪,似想起什么般,那双贪欲侵蚀的眼睛恢复几分清醒,忙不迭地连声同张三道歉。
玉姝胸腔剧烈地起伏着,眼神扫过兄弟二人,被反锢在背后的双手不断去用掉落的耳铛锐端去磨绳索。
她不敢明显,只能动作极小地去磨。
即便这样无异于白费功夫,但玉姝不敢放过一丝一毫的求生机会。
张五从玉姝跟前爬起身,地面刺啦一声划响,玉姝抬眼便见是张三拉过一张椅子,直接坐在她的面前,阴目如钉子一般直直定在她的脸上。
玉姝喉舌发麻,此刻又将背脊往后挪,严丝合缝地抵紧了身后柱子,才觉得稍有一丝安全感。
像极了那人坚实的胸膛。
思及此,泪水瞬间浸湿眼眶,玉姝唇齿都在颤,一动不动地回望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察觉到玉姝的恐惧,张三咧嘴一笑,狰狞的刀疤随着他神情弧度更为渗人。
“小娘子怕什么?也不是非要杀你不可。”张三不知何时抽出一把尖锐匕首,在掌中玩转,凶厉的目光却是一分不差地瞥过玉姝发颤的身躯。
“萧贼害我张氏满门,这些年像疯狗一样屠戮我的族人,你是他的女人,当然”他突然俯身,沙哑撕裂的声音格外刺耳:“得为他付出一点代价了,今夜你就等着你的萧郎来救你,和他一道下地狱,黄泉路上也算有个伴儿了,哥哥待你也算不薄吧。”
张三说完这句话,像是得到释放一般大声笑了起来。
椅子在地面再次滑开响动,冰凉的刃面倏地贴上玉姝娇嫩的脸颊。
刃端银光晃过她清亮的乌眸。
只需稍一用力,便可将她半张脸给毁了。
玉姝呼吸瞬间窒住,泪花立马便要夺眶而出。
然而,此刻张三却将匕首从她脸上撤离,意味深长地瞥过这张匀净的面容。
他冷哼一声,又斜斜掠过女郎袅娜的身段。
丰盈合度至极,尤其是那盈盈一掐的腰肢,和那腰肢往上包裹得盈满。
从前只知萧淮止此人不近女色,除却那小皇帝外,没有至亲。
他们倒是不好下手,也曾捉过小皇帝一次,未曾想萧淮止竟不顾他亲外甥的死活,当场射杀了绑人的弟兄。
又折损了他们好些。
而眼下,倒是有了可以钳制之人。
不过,萧贼当真是好福气。
思及此,张三这才狠狠剜了眼一旁蠢蠢欲动的兄弟,又将目光投递至玉姝身上。
“小娘子,你猜萧贼何时才会来救你?”
玉姝被他问得发滞。
从被抓到现在,她可曾想过萧淮止会来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