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的吧?

钱嬷嬷推了宁安几下,宁安都没动。

她吓到了。

她再能仗太后之势,也是个奴才。这唐宁安再卑贱,也是皇帝的宠妃。

钱嬷嬷赶紧喊人,喊太医,又亲自去禀了太后……

宁安就这么被抬出小佛堂,送去了外殿榻上。

到了外边亮光下,宁安那煞白的脸,脱色带血的唇,受伤的颈,还有湿漉漉的发丝……更是叫太后看了都蹙眉。

“怎么办事的!”太后横了钱嬷嬷一眼。“晕在佛前,简直晦气。”

太医来了。

宁安竖起耳朵,一听,来的是王院首,心里更乐了。这下不怕皇帝不知这里发生何事了。

王太医把完脉表示,安贵人气血两亏,脾虚体寒,血滞不畅才会晕倒。

“安贵人的体质就阴虚血亏,身子底弱,不宜操劳。”

“这次晕倒便是身子虚弱的信号,须得好好静心休养上一阵才能复原。”

“下臣这就开些固本培元,滋养气血的药方。”

太后和钱嬷嬷一对视,面上都松快了。

不是有孕就好。

阴虚?那最好了,这种体质最不易有孕。

“既没什么大病,赶紧弄醒了送回去,看着心烦!”太后发现了,这唐宁安大概与她八字不合,每回过来都叫她心烦意燥,哪哪儿都不爽。

王太医拿出了醒神露,放到宁安鼻下摇了几个来回,又掐了几次宁安人中。

宁安“终于”醒了过来。

御医问她最近都有哪些不适。宁安一一道出。

当然也少不了那句重点:来了月事。

本就劳累过度,偏来了月事。腰酸背痛直不起腰还得长跪礼佛,身子吃不消,所以晕了这就是不适的全过程。

站在床边的太后,直接失态了。

常年笑容挂面的她,这次直接将手里茶碗拍碎在了桌面。

什么?

月事?

她带着月事,当着佛祖,整理佛经?

那她岂不是弄脏了所有佛经?

她岂不是冲撞了佛祖?

是自己让她去的,佛祖会不会怪罪自己?

最是信佛的太后气到浑身发抖,手指宁安,差点喷出脏话来。

“既身上不干净,为何还来慈宁宫!你该当何罪!”太后这一吼,叫太医都吓了一大跳。

“奴婢收到口谕,不是说天塌下来也得来请安吗?奴婢不敢不来。”

“还敢顶罪!那哀家留下你时,你为何不拒?”

“太后娘娘那么喜欢奴婢,说要留下奴婢,奴婢也不知是要拜佛理经啊。”

“那去到小佛堂呢?”钱嬷嬷站出来替主子发声,“你明知要去佛堂,为何不据实相告?”

“嬷嬷您忘了?当时您传了太后娘娘的话,说皇上能否开枝散叶,就看奴婢是否诚心了。奴婢不敢诅咒皇上和皇室,唯有硬着头皮进佛堂。

佛祖有灵,只要能庇佑皇上,奴婢哪怕受到反噬也在所不惜。”

宁安躺在榻上,病恹恹地回到。

这段漂亮话,更是说给王院首听的。有他传话,萧熠就能知道自己受了多少刁难,而自己又是怎样的心诚心爱心系于他。总之,就是因为他,她才受此磨难,才“晕倒”!

而太后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来,狠狠剐了一眼钱嬷嬷。

钱嬷嬷心想自己因着唐宁安,这回怕是少不了一顿罚,这会儿也火大。

“安贵人就是这么回太后娘娘话吗?奴婢都是如何教您礼节的?还不赶紧从榻上下来,跪着回话!”

“是。”宁安一点点从榻上蛄蛹着往下挪,边挪还边回头看看榻上,随后低声来了句,“还好没弄脏。”

太后的眉头一瞬间都快打起结。

谁把她搀扶到榻上的?

晦气!

这榻也不能要了!

宁安半滑半爬时到地上,虚弱蜷起,半跪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