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扫眼出去,大家的第一杯酒,几乎毫无例外都喝了下去。

宁安尚不确定酒是否真有问题,也不想引人注目,帕子挡杯,也是“一饮而尽”。自然,酒全都倒在了帕子上。

帕子被宁安置于膝头,她悄悄打开了那只放了毒蛛的荷包。

果不其然,毒蛛爬出来,就开始在帕子上连连打转。

那团团转的模样,倒似是热锅蚁。

完了。

酒果然有问题。

宁安连毒蛛带帕子都塞进了袖中。

她愈渐不安。

这酒宴是荣妃安排,如果有问题,荣妃必定首当其冲。

可……会是她吗?

当着这么多人毒杀自己,她自己又能落什么好?难道有人要嫁祸她?想要一箭双雕,除掉自己和荣妃?

歌舞上场。

宁安偷摸观察在场众人。

她与安阳侯老夫人再次对视上,结果发现对方眼中收敛掉了之前的克制,竟是对着自己露出了不寻常的挑眉一笑,且将手中酒杯还举了下。

就快掉马的阶下囚,如此猖狂,宁安更加小心了。她不动声色转了下腕上镯子。

一曲讴歌太平盛世的舞蹈结束。

荣妃起身,拍了下手。

乐师舞姬悉数退下。

荣妃笑着走下来,“诸位,今日歌舞到此结束。接下来,就该上戏了!”

这话入耳,谁都觉古怪。

歌舞刚开场,就结束?戏?酒宴之上,看什么戏?这乾清宫何等庄严,又如何是看戏之地?

而随之话音落,宁安听到了上手的老太妃哼了一声,捂住了肚子。

她迅速扫眼出去,对面恒王妃也突然弓起了身子。

下手老夫人则往宁安这里凑了凑,“娘娘,你肚子疼吗?”

肚子疼?

宁安一看老夫人的面色,刚刚的红润现已转白,额头还沁出了微微的汗珠。

来了!

还用说吗?

这毒,不是只针对宁安,而是在场所有人。

宁安不傻,自然不能让人知晓她没中毒,一边学对面夫人们的样子蹙眉,一边捂住肚子……

对面恒王妃已经开始喊起了太医。

然而原本该侯在外边的太医根本没出现。

越来越多人开始喊起了腹痛,有夫人开始使唤身后站着的宫女们,结果那些宫女一动不动。

有夫人喊起了自己应该在隔壁侧殿的丫鬟,结果喊了好多声,什么动静都没。

顾老夫人起身,“荣妃,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看来看去,在场就荣妃一人站立场中,意气风发,而刚刚在伺候众人酒水的宫人们则犹若耳聋,一齐后退好几步。

谁还不懂?就是荣妃!

她做了手脚!

荣妃笑,“大家别急。说了,接下来就是一出好戏。耐心点。大家乖乖听话,都能平安无事。可若谁不听使唤,那就真要女儿红了!”

“大胆荣妃!”恒王妃强撑起身,手指荣妃,“你这是要造反!”

“王妃娘娘慎言!本宫可没那心!”荣妃冲恒王妃走去……

顾老夫人见状,决定先发制人,她起身就要往前冲,可她才刚刚站起,才发现不但内力提不起来,整个人还浑身无力,活脱脱如软脚虾,又摔回了椅子里。

“老夫人,莫挣扎。本宫没有坏心思的。”荣妃回身道。

“你给我们下了什么毒?”老夫人问到。

“什么毒,本宫不清楚。只知你们在接下来的三个时辰里,什么都做不了。而若在十二个时辰里若没有解药,你们就没救了。所以,大家知道要怎么做了?”

有夫人闻言恐惧万分,拖着沉重的步伐就要往殿外冲。

然而殿门口,已是一整排卫兵齐刷刷拔出了刀。

显然,殿外的,都是荣妃的人。

“刀剑无眼,劝你们莫要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