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前,他们换上了新麻衣。

宁平还令他们在溪流边净手洗脸才允许上山。

秦氏坟前,一行人认真跪拜。

唐易之为了脱离唐府,可算是演了一场大戏。

他嚎啕大哭,各种表达倾诉,道歉,忏悔,诉说他被戴氏诓骗设计和威胁,受了安阳侯的威压,求秦氏原谅,他直接在坟前磕得额头冒血。

他更承诺今后一定照顾好一双儿女,要与戴氏以及戴氏的子女划清界限,今后一定会做一个好父亲,以弥补孩子们之前承受的委屈……

这样的话,让他和戴氏的两个儿子直接发疯,扑上去就是打。

唐易之故意不躲,还想着以苦肉计让宁平心软。

只是他低估了唐宁平对秦氏的爱;这些年没有父亲的痛;和因为他,姐弟俩吃尽苦头的恨,唐宁平站那儿,冷眼旁观,一动不动。

结果便是,唐易之被打到嘴边挂血,俩宝贝了十几年的儿子才罢手。

开始做法事。

期间,戴氏还晕了一次。

喂了药,给嗅了醒神露,继续。

一直到午时,一群人都坚持不下去了。

又饿又累,膝盖都快碎了,加上度日如年的精神折磨,令得他们几乎要放弃。

可戴氏不愿。

她已经坚持了两天多了。

她身上担子太重,她必须要和唐宁安谈。

她呵斥住了想要离开的家人。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远远的,只闻有马蹄声传来。

放眼一看,足足好几十的骏马正列队往山上来。

唐家众人原本还想借机起身,可细观之,这些骑马的,是标准的侍卫打扮。再一看,不对,是禁卫军。

一时间,唐家人又老实跪了。

禁卫军在山路上一字排开,清了道,做了检查。

又是两刻钟后,近二十的马匹护着一辆四平八稳的马车正慢慢上山。

唐易之的眼睛都亮了。

他对着宁平,“是我家安安来了是不是?”

现如今,愿意管他家破事,还能调动皇上的人手的,除了他家出息了的宁安还有谁?

迷迷糊糊的戴氏也是一凛,赶紧从身边嬷嬷那儿拿了口服药和外敷药,让自己赶紧清醒过来。

确实就是宁安。

今日这么大的日子,好不容易才等到可以告母亲亡魂的日子,她不可能不来的。

若非身体条件不允许,她一早就来了。

宁安在坟前百步下了车,一步步走来……

之前还各种偷懒和懈怠的唐家上下众人,此时一个个无比乖巧温顺谦卑,生怕被抓了错处成了倒霉蛋。

只唐易之,连滚带爬就往宁安这儿来。

“安安,安安,你救救爹,爹知道错了。”

“闭嘴!”宁安喝到,“本宫和宁平,只是你家表亲。我爹在七年前就死了。一表三千两,你可不是我爹。你再胡说八道冒认后妃亲爹,本宫直接割了你的舌头!”

“安安,你听爹说……”

“如意!”宁安喊人。

如意直接提了匕首就上前,直接对着唐易之嘴里戳去。

唐易之一下滚出去丈余,双手捂嘴,再不敢多言一个字。

一群人开始跪拜宁安。

宁安大方受下了。

前世今生,他们欠自己的可太多了。

自己重生后的目标之一,几乎将达成。

唐家人,终于都匍匐她的脚下。

下场惨淡将是他们即将迎来的结局。

宁安示意大师们继续,她也跪下,开始给母亲烧纸念经。

跪了没几息,就闻身后有人在请安。

回头一看,是几日未见的萧成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