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就看这几人不顺眼。
怎么年纪小小的,一个比一个刻薄。
第一次见面,尚未入宫就如此夹枪带棒,狠厉显露,这要入宫之后,这宫里还有平静日子?
荣妃敏锐,也意识到了。
她立马笑着起身,拉过刚刚那位姑娘,“你还不赶紧谢谢安嫔的提点?多亏她了。”
那姑娘没办法,只能乖乖行礼道谢。
太后一心要找个场子,第三位姑娘站了起来。
这次的,看着要稍微聪明些。
“妹妹听说,安嫔娘娘与舒答应同出唐家。按理,舒答应是安嫔娘娘旧主,怎么坊间传闻您二人关系不太好?说随着娘娘您步步高升,可舒答应却步步跌落。有传言说,舒答应落现今下场,也有您的关系?娘娘您要不要当着大伙儿面澄清下?”
好好好。
宁安笑。
这次给自己冠的,是背叛旧主,下手毒辣的罪名。
“澄清?这位妹妹,你以为在座各位都和某些蠢货一般,会随意被一些谣言左右自己的判断吗?”
蠢货!还是一枚蠢货!
宁安就差明着骂她了。
“舒妃被禁足,是因为对皇上大不敬,与我何干?舒妃被责罚,是因为半夜虐杀了宫女。这事满京城都知,又与我何干?至于她如何变成答应,更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又要我如何?
同出唐家,她这般狼狈难道不是丢了我的脸?可我又能如何?这位妹妹,你若是我,是该替她顶罪?”
宁安眼神扫了过去。
四个姑娘,只剩一个了。
宁安盯着她,就等她开口了。
那姑娘狠狠一眼回瞪过来,随后迅速展露了个灿烂的笑。
“妹妹我对娘娘就只一点好奇。娘娘真的不会写漂亮字吗?听说您之前在慈宁宫抄经时,书写都不如妹妹家中的七岁弟弟。
可那日千金宴,舒答应却说姐姐写得一手好字,说唐家还有许多姐姐过去的墨宝和书信。”
那姑娘一步步过来,行至宁安跟前,继续甜笑,“难道姐姐是为了逃避给太后娘娘抄经而故意隐藏了实力?”
宁安回笑。
这个丫头,终于是聪明一些。
自己的鬼画符,若被认定是故意,那便是对太后不敬,是对佛祖不恭,这种错误,如何能犯?
“妹妹啊,我若真能写一手好字,为何不在宫中大显身手呢?许多人本就笑话我宫女出身,我为何不自证琴棋书画也有一样长处?还会由得大伙儿取笑吗?这一听就假啊!”
“那些墨宝……”
“没进京之前,我若写信,都是我娘帮写。入京之后,唐府有两个丫鬟,一个叫松枝,一个叫桂枝,她们常常帮我写信。你所谓的唐府墨宝,大概就都是她们的手笔。我出银子她们帮写,就这么简单。”
不好意思了。
宁安所提的三人,全都是死人。
死无对证,还要查吗?
第四位姑娘哑口无言,只能讪讪退下。
宁安则笑着摇头,“四位妹妹不要气馁,来日方长。今日姐姐教你们的第一课,便是少道听途说,少一叶障目,少搬弄是非,而是要多多明辨真相。若传言可信,官府还有何用?
你等急功近利,只会暴露蠢笨。若无人相护,就你们刚刚的所言,姐姐我皆能以造谣诽谤罪追究你们。知道了吗?”
除了太后和她的人,其余在场人群皆觉解气。
都什么东西?
狐假虎威!
庄妃也开口了,“安嫔这一课倒是极好的。其他妃嫔也都受教了吧?为人妃者,切记须得谨言慎行。搬弄是非,轻信谣言,是为大忌。”
荣妃则挥手那四位姑娘,“还不赶紧谢过安嫔饶你们之恩。”
四人乖乖上前行礼感谢。
太后的脸色又黑了。
现如今,她看庄妃也是一百个不满意。
特意将她重新扶持回来,是为了让她和荣妃斗一斗,让她站在自己这边,时不时能做把刀子。
可什么时候开始,这庄妃与荣妃竟这般默契配合了?
扫眼正坐在一边打瞌睡的宁安,太后更是气得胸口疼。
这小贱人,怎么会从头到脚都叫人这般生厌?
太后冷笑。
她搬进皇帝住所就以为可以安枕无忧吗?皇帝能护得了她一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