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明白此时此刻有多荒诞:
棺材外嗜血的怪物在低声嘶吼,棺材内的他们在紧密地?相拥、亲吻。
这如同噩梦中的诡谲画面,却令云笙心间生出一种隐秘的刺激。
她怀疑自己可能?也疯了。
沈竹漪发现了她的失神?,执拗地?咬过她的唇瓣,五指插入她的发缝,来回摩挲着她的发根,动作很慢,却又格外用力,透着一股抵死缠-绵的意味。
交换津-液时,那种温暖的满足感令他发出压抑的喘声,眼?尾也是红红的,兴奋地?快要哭出来。
湿润灼热的气息包裹下来,云笙感觉自己融化?在了他的唇舌下。
像是糜烂的桃子,被轻易地?咬破了纤薄的果皮,被吮吸、被碾磨。
他的舌格外灵活灼热,就像是骨髓也在被舔-舐一般,她浑身的骨头都酥麻了。
这种钻心的痒,令云笙不禁在棺材板上挠出一道深深的抓痕。
沈竹漪攥住了她的手,强迫她摊开手掌,和他再度十指相扣。
而后,他的动作便开始温柔起来,轻轻地?啄着她的唇瓣。
云笙的瞳孔已因缺氧开始涣散,他便撬开她的唇,为她渡气。
云笙吞吐着他渡过来的气息,动作没有一开始那般抗拒了,反而开始想要更多,一点点试探地?摩挲过来。
可是沈竹漪仍是不紧不慢的,反倒是云笙耐不住了,主动地?去捕捉他的气息。
就在这时,沈竹漪睁开了眼?,看?着她主动地?靠过来。
她的动作有些急切,呼吸紊乱,手也紧紧揪着他,将他的衣物揉皱成一团,就像是濒临渴死的菟丝花,只能?选择攀附着他,纠缠着他,靠汲取他的血肉和养分存活,只要离开他,就会枯萎、凋零。
他弯了弯眼?眸,如同褒奖似得,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
他仍由着她索取着体内所剩不多的气息,愉悦到心脏都开始胀痛,便连身体也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那种快要窒息的快感,令他眼?底渗出深红的欲-望。
云笙缓过劲来后,才发现外头的动静已然散去。
她立刻掀开了头顶的棺材板,深深吸了一口气。
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肺腑,云笙连忙从棺材里爬起来,垂眼?看?下去。
沈竹漪仍躺在棺材里,额前的一缕乌浓的鬓发垂落,手臂随意地?搭在棺材上,身上的衣物凌乱不堪,唇红得像是胡乱地?涂抹了女儿家的胭脂。
他的眼?神?也是散漫的,盈着潋滟的水光,颇有些勾人?,手里还拈着云笙的发尾,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像是餍-足的猛禽,有一搭没一搭地?用长尾驱赶着食腐肉的秃鹫。
这一副不正经?的勾栏样式,给云笙看?得面红耳赤。
但考虑到他刚刚是为了她渡气,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转过身道:“我们先走,那些怪物不知何时会折返回来。”
也就在这时,云笙才发现他们身处的这一处墓室四周竟都设有壁画。
她走过去,借用夜明珠的光端详了一番,神?情却蓦地?一变:“师弟,你快来看?这壁画,我总觉得很熟悉……”
壁画上似乎记载的是一则故事,在桃花源岛之前也有一场浩劫,人?们在祭祀神?明时,蓦地?发现神?像变了,变成一个左手持着心脏,右手举着刀刃的神?像。
这种神?名为祟神?,乃是堕神?,以世间浊气为食,出世时必有浩劫。桃花源岛的人?死在了那场浩劫中,死后全都变成了青面尸这种怪物。
直至有一日,有一位从云梦泽而来的神?女,她的灵气有疗愈净化?之效,神?女在桃花源内建立了一座祭坛,对着祭坛施展心法,净化?了整座桃花源岛,岛上的人?才恢复了神?智。她将对付祟神?的方?法传授给了桃花源岛上的人?,由岛屿中村落里的人?世世代?代?相传下去。
而最?后,云梦泽的神?女选择牺牲自己,封印了祟神?,这才换来一片海晏河清。
壁画记载的故事到此结束。
云笙道:“我在乌长山的时候,见过这个祟神?的神?像,当时的归阴灯汇集的浊阴之气,就是为了供奉这枚神?像。”
包括在红袖城失踪的那些女子,据抓获的魔域之人?所说,他是奉魔域左使赫连雪之命,收集浊气,也是为了供奉这神?像。
云笙蹙眉道:“难道是魔域想要解开祟神?的封印,所以才害了那么多人?,用阵法汇集浊阴之气,用来供奉祟神?,助它打破封印?”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怕是已经?筹划许久,近日以来,天象有异,月蚀之日越发频繁,四处有邪祟作乱,难道意味着他们快要成功了?
想至此,云笙手心都开始冒汗。
沈竹漪显得无动于衷,似乎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
只要没有不长眼?的人?动云笙,魔域的人?就算将天捅出一个窟窿也与?他无关。
只是这幅壁画……莫名令他心生不快。
牺牲了云梦的神?女,换来世间的安宁。
历代?的神?女都肩负着净化?世间浊气的使命,她们享有世人?的尊敬和供奉,就理应为之而死,这是她们不可违抗的宿命。
这些年,王庭的人?一直都在寻找云梦神?女的血脉。
云笙也拥有云梦泽的血脉,甚至可能?比他想得要更加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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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云笙深思时,身后的墓门机关处发出些响动。
从机关中又走出一个人?。
是桃花源岛唯一幸存的那个男孩,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