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瑶愣了三秒,噗嗤笑出来:“这谁写的?这么不吉利,还‘必有一死’?要不咱们改个横批,叫‘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陆云璃没笑。他盯着那行字,眼神像被钉住。温雪瑶回头看他,发现他瞳孔深处竟有微光闪动,和墙上的星图频率一致。

“你别告诉我……你真信这套。”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不是不信。”他嗓音哑得厉害,“我是忽然想起来我七岁那年,宫里有个老道士说我‘命带双魂,一生不得全’。当时只当是胡话,可现在……”

他顿了顿,忽然抬手,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玉佩。

“你干嘛?”温雪瑶想拦,却被他一把推开。

陆云璃踉跄上前,将玉佩狠狠按入左侧龙眼凹槽。

石壁剧烈震颤,另一侧凹槽瞬间浮现出燕王那半块玉佩的轮廓,纹路对接,严丝合缝。星图中央的双龙仿佛活了过来,龙眼位置泛起幽光,墙缝间渗出一股极淡的铁锈味,像是血在地下流了千年。

“原来如此。”陆云璃望着墙面,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龙脉不是地气,是人。两个人,共承一脉,一死一生,一存一灭。”

温雪瑶心头一紧:“你是说,你和燕王……?”

“不是我和他。”他缓缓摇头,“是他和我。同一个命格,两具躯壳。他活,我就得死;我活,他就得亡。”

密室陷入死寂。月光偏移,墙上的字渐渐淡去,可那股压迫感却像铁链缠上脖颈,越收越紧。

温雪瑶盯着他背影,忽然道:“那你现在站这儿,是不是等于在给自己写墓志铭?”

陆云璃没回头:“或许我早就该死。七岁那年,老道士说‘双生者,先动者生,后动者亡’。我动了,所以我活到了今天。”

“那燕王呢?”

“他等了二十年。”他抬手抚过石壁上那道玉佩轮廓,“等我站到这一步,等我亲手把命门送到他眼前。”

温雪瑶冷笑:“所以他让你中毒,让你被傀儡丝控制,就为了让你乖乖走到这儿?这算盘打得比御膳房切菜还整齐。”

“可他漏算了一点。”陆云璃忽然转身,目光落在她脸上,“你不在命格里。”

“我不在?”

“双生龙脉,必有一死可没说第三人不能掀桌子。”他嘴角扯出一丝笑,“你敢不敢试试,把另一块玉佩也插进去?”

“你疯了?那可是他的命门!”

“正因是他的命门,才更要试。”他往前一步,“万一机关认的是双佩归位,而不是单方掌控呢?万一……这‘必有一死’,也能变成‘两人都活’?”

温雪瑶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根银针,抵在他喉结下方。

“你要是敢在这时候玩什么自我牺牲的把戏,”她眯眼,“我就先把你扎成筛子,再拿你当垫脚石上去掀屋顶。”

陆云璃笑了。这是他今晚第一次笑。

“成交。”

她收起银针,从怀中取出那半块沾过血的红丝,仔细缠在玉佩边缘那是她从傀儡丝上截下来的,带着活人魂息。她深吸一口气,将玉佩对准右侧龙眼凹槽,缓缓推进。

石壁震动加剧,星图全亮,双龙交首处裂开一道细缝,隐约有风从地底吹出,带着远古的低语。

第六十九章太后遗言

就在玉佩即将完全嵌入的刹那,陆云璃猛然抬手,一把扣住温雪瑶手腕。

“你先等等。”

“又怎么了?”

陆云璃盯着石缝深处,声音骤然绷紧:“那里的风……。”

还没等他说完,密道尽头的风还在耳畔低鸣,陆云璃的手腕突然一紧,温雪瑶已经被他拽着拐上青石斜道,脚步快得就像是背后有狗追似的。

“你慢点,”

陆云璃喘了口气,“刚才那风里的声音……好像有心跳声一样。”

“废话,要是真活的,我们还能在这握着手?”

温雪瑶头也不回,“再说了,现在不去抢太后的那个临终遗言里说的,难道等她咽气了,咱们再去刨坟问她?”

陆云璃没接话,只觉得肋下那道旧伤又开始抽疼,像是有人拿着剪子在里面慢慢铰着。

他抬手按了按,指尖沾了点湿,知道是血没敢去看。

宫门口,守卫的火把映得石砖都发红。温雪瑶一把将背上昏迷的侍女,往前托了托,那女人嘴唇发紫,手里攥着的密令,已经被血浸透了大半。

“宵禁!”守卫横枪拦住,“无令不得入!”

温雪瑶翻白眼:“太后娘娘快断气了,你还在这背祖训?”

“规矩如此。”

“规矩?”她冷笑,从袖中抽出银针,一针扎进侍女的人中穴,另一针刺入内关穴。

“你知不知道,她吐的血里都带黑丝了?这是‘三日断魂散’,解药在太医院冰柜第三格,钥匙挂在太医令腰上你要是现在不放行,明天你们就得给太后抬两口棺材!”

守卫脸色变了。

陆云璃趁机亮出亲王印信,声音压得低:“若太后死前未能交代后事,你们猜皇帝第一个砍谁的头?”

侍卫们不敢怠慢,宫门吱呀推开。

寝殿烛火摇晃,太后躺在床榻上,呼吸像破风箱拉到最后几下。几名太医围在旁边,正要施针封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