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玉佩是想自力更生，直接长成肋骨？”温雪瑶一边扯下烧焦的布条拍打火焰，一边从怀里摸出最后半袋辣椒粉。袋子一晃，沙沙作响，比以前还少两钱。

第二十四章《皇统秘录》

三百铜人眼眶里的红光全数转向她，像一群饿狗闻到了肉香。温雪瑶低头看了眼，冷笑：“盯啥？别急着认主。”

话音未落，地面裂开，血咒锁链蛇一样窜出。温雪瑶咬破舌尖，混着辣椒粉的血雾喷向最近的一条。锁链猛地一缩，表面泛起细密气泡，像是被辣出了鸡皮疙瘩。

“行，怕辣是吧？”温雪瑶抹了把嘴角血，“那咱就来个麻辣烫局。”

温雪瑶一把扯开陆云璃前襟，龙纹佩的裂痕已经蔓延到锁骨下方，边缘泛着暗金，肉眼可见地结出一层鳞状硬痂。她伸手去抠，指尖被划出一道口子。

“你这皮是打算升级成防弹背心？”温雪瑶嘀咕着，忽然察觉不对那裂痕的走向，和瘟疫病人后颈的印记，分毫不差。

新皇站在血阵中央，玉牌一挥，地底火舌喷涌。温雪瑶抱着陆云璃往侧翻滚，热浪掀飞了她半边发带。火光中，新皇的脸依旧和陆云璃一模一样，连鼻梁上那道小时候撞门框留下的浅痕都在。

“长得像也就算了，连童年阴影都复制粘贴？”温雪瑶啐了一口，“你们安圣国做替身，是拿脸皮当打印纸？”

新皇冷笑，抬脚一踏，玉阶裂成双生咒纹。他指尖一勾，火咒凝成刀刃直劈而来。温雪瑶侧身避过，刀锋擦过肩头，布料焦卷，皮肤却没破。

“哦？”温雪瑶挑眉，“火候不够，是柴不够旺，还是你心虚？”

温雪瑶趁势将辣椒粉混着断肠草粉扬向对方面部。新皇下意识闭眼，喉头一滚，像是吞了什么。她立刻甩出银簪，血珠弹入他口中。

“尝尝，独家秘方，专治各种装神弄鬼。”

新皇猛地呛咳，温雪瑶抓准时机，把染血的龙纹佩碎片按进他心口。刹那间，两道光点在空气中共振，一道来自碎片，一道从他体内浮现。

他脸皮突然泛起蛛网状裂痕，温雪瑶凑近一看，差点笑出声那底下露出的脸，竟是铠甲上的浮雕模样，眉骨高，鼻梁窄，嘴角还带着那种“我早看穿一切”的欠揍表情。

“你还真是无所不在啊。”温雪瑶啧了一声，“连假脸都刻自己头上，是不是还得在屁股上纹个签名？”

铜人阵突然调转方向，刀刃齐刷刷对准新皇咽喉。他抬手一挡，血从指缝渗出，滴在《皇统秘录》上。缺失页的墨迹在辣椒粉刺激下缓缓浮现：“替者承真龙之形，借壳二十年必反噬。”

“你猜错了一点。”新皇抹去鼻血，声音忽然低沉，“我不是陆云璃，却也不是容器。”

他抬手撕开脸皮，半张脸瞬间腐化，露出与陆云璃相同的五官，另一侧却仍维持原样。温雪瑶盯着那张阴阳脸，忽然想起香粉铺掌柜总爱用半边脸笑。

“所以你是陆云璃的克隆体，还是他的整容失败案例？”温雪瑶一边说话，一边摸到陆云璃后背的伤口正渗出带金粉的血，像撒了层廉价亮片。

陆云璃喉咙里滚出一声嘶吼，皮肤下凸起的鳞片越发明晰。温雪瑶反手把辣椒粉罐塞进陆云璃嘴里。

“清醒清醒，别到时候龙化完成，还得给我办个‘我家老公变成神话生物’的喜宴。”

辛辣刺激让陆云璃瞳孔一缩，短暂恢复清明。她立刻将他心口裂痕对准新皇后颈的胎记。两处伤口甫一接触，空气嗡鸣，像是有人按下了音响的低音炮。

新皇突然捂住口鼻后退，胎记爆出血雾。雾散后，露出一张温雪瑶再熟悉不过的脸燕王，那个总爱在王府后院杀猫的疯子。

“现在就该杀了你。”燕王抬手，一剑劈下。剑锋刚近身，温雪瑶抖出最后一点辣椒粉，粉末遇火自燃，腐蚀得剑面蜂窝般坑洼。

温雪瑶抱着陆云璃滚到龙椅后，手探进暗格，摸出一卷泛黄帛书双生咒全图。两个光点正在互相吞噬，而燕王的剑尖，正滴着一滴绿色液体。

温雪瑶认得那颜色。

安圣国秘药，噬魂引。

陆云璃突然睁眼，瞳孔倒映着燕王的脸：“他不是双生子……他是……”话未完，燕王掷出玉牌，地面轰然裂开，露出一口刻满咒文的龙棺。

棺中躺着一具尸体，面容年轻，穿着陆云璃小时候的衣裳，胸口插着半截龙纹佩。

温雪瑶盯着那张脸，忽然笑出声：“所以你是备份？还是说，陆云璃才是后来粘贴的？”

温雪瑶抖落最后一点辣椒粉，形成烟雾屏障。辛辣气体让空气扭曲，燕王的身影在雾中拉出双重轮廓一个是他现在的模样，另一个，却是香粉铺掌柜的身形。

温雪瑶眯眼，银簪一甩，刺入两道人影的交汇点。

刹那间，的铠甲在空中共鸣，自动飞向龙棺，套在尸体身上。铠甲与尸体契合的瞬间，燕王体内爆出一道龙影，被迫分离。

他双瞳转为异色，一金一黑，典型的安圣国皇室特征。

烟雾渐散，燕王掐住陆云璃脖子，力道大得指节发白。温雪瑶摸到地上一块水晶镜碎片，忽然想起第二封密函里提过安圣国秘药，强取至亲之血必反噬。

“强取会反噬？”温雪瑶扬起碎片，让月光反射在燕王脸上，“那如果是自愿呢？”

陆云璃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裂开的龙纹佩涌出金光，与陆云璃腹中光点剧烈共振。燕王发出惨叫，胎记裂开，黑血喷涌。

脸皮剥落，露出一张圆脸，眼角有颗痣，鼻梁塌，嘴唇厚。

香粉铺掌柜的脸在月光下裂成蛛网，银簪卡在眉心那层硬壳里，像是戳进了一块风干的牛皮。温雪瑶手腕一拧，簪子带出一缕泛金的血丝，腥味里混着点铁锈和陈年香料的气息。

“你这脸皮是拿药渣糊的吧？”温雪瑶抖了抖簪尾沾着的碎屑，“还加了朱砂防腐？怪不得二十年不烂。”

掌柜喉咙里滚出一声怪笑，整张脸开始往下剥落，露出底下青灰的皮肤，后颈处浮现出扭曲的纹路和瘟疫病人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深，像用墨汁灌进血管里写出来的。

温雪瑶反手将银簪插回发髻，从腰间解下那个瘪了一半的辣椒粉罐，轻轻磕了磕底部。最后一撮红粉簌簌落下，盖住掌柜脚边的一小片地砖。粉末遇血即燃，腾起一股呛人辣烟，纹路瞬间泛起泡，像是被烫熟的蚯蚓。

“原来你们发的防疫汤，根本不是防瘟疫。”温雪瑶一脚踩翻药罐，“是给全城人后颈种咒，等月圆那天集体龙化？”

掌柜没回答，只抬起手，指尖滴落一滴绿液。那颜色温雪瑶认得，和上一章燕王剑尖的液体一模一样安圣国秘药，噬魂引。

温雪瑶冷笑，弯腰捡起半块水晶镜碎片，往自己手腕一划。血珠滴在镜面，映出的不是人脸，而是一圈圈旋转的阵纹，正从她向外扩散。

“双生咒靠血共鸣。”温雪瑶抹了把血甩向掌柜，“那我先把你这‘接种率’清零。”

血雾炸开的刹那，掌柜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后颈纹路猛然凸起，竟钻出一条细如发丝的金线，直扑温雪瑶手腕。她早有准备，袖中银簪一挑，将金线钉死在地。簪身轻震，传来细微的“嗡”声，像是琴弦崩断。

第二十五章祖传的验毒布

温雪瑶低头看去，钉住的金线正在溶解，化作荧光绿的液体渗入砖缝。温雪瑶蹲下身，用指甲抠出一点泥，捻了捻，又凑近鼻尖闻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