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是她！那个疯女人！”

温雪瑶冲陆云璃眨了眨眼：“你看，群众基础多好。”

温雪瑶刚要收手，忽然察觉他手臂一抽，金光又往眼底窜。温雪瑶反应极快，抬手就将一撮辣椒粉撒在他鼻尖。陆云璃猛地打了个喷嚏，金光晃了晃，像是被风吹灭的蜡烛。

“你”陆云璃瞪温雪瑶。

“别谢我。”温雪瑶拍拍手，“我这是救你，不是帮你美容。”

石门终于撑不住，裂开一道缝。温雪瑶早有准备，将染血的衣摆往通风口一扔，血味混着断肠草雾气在密闭空间里炸开，轰的一声，撞木应声落地。

外头乱成一团，有人惨叫，有人呕吐，还有人边咳边喊：“这哪是抓人？这是进毒坊了！”

温雪瑶拽起陆云璃就走，拐过两个弯，推开一扇锈铁门。里头是个废弃药库，架子倒了半边，地上散着几本烧了一半的典籍，火苗还在纸页上跳。

陆云璃靠墙坐下，喘得像跑了十里地。温雪瑶没闲着，从怀里摸出玉珏，磁石一碰，表面浮出一道箭头，指向西北和乞丐少年说的安全屋方向一致。

“你还留着这玩意？”陆云璃声音发哑。

“不然留你当纪念品？”温雪瑶瞥他一眼，“再说了，你这身体现在像个漏气的风箱，走两步喘三下，指不定哪刻就倒了。我不靠它，靠你指路？”

陆云璃没吭声，低头看自己还在渗金血的伤口。那血不像是流出来的，倒像是从皮肤底下一点点渗出来的，带着股铁锈味。

温雪瑶蹲下，用银针挑开陆云璃衣襟，发现他胸口的阵图纹身正在微微起伏，像有东西在皮下爬。

“这玩意儿吃你血？”她问。

“嗯。”陆云璃闭眼，“每到日出，它就活。”

“那得治。”温雪瑶掏出最后一包辣椒粉，混了点草药末，“我试试。”

“你拿调味料给我疗伤？”

“你有意见？”

“没有。”陆云璃苦笑，“反正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辣椒救命了。”

温雪瑶把混合粉抹在他伤口边缘，陆云璃猛地一颤，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哼。那阵图果然安静了些，金光退到皮肤底下，像是被烫着了的蛇。

温雪瑶松了口气，正要收手，忽然觉得头晕，像是有人在里头拧了把。她扶住墙，咬牙没出声。

“怎么了？”陆云璃睁眼。

“没事。”她摆手，“就是胎动，估计是嫌我们太吵。”

“那你还敢往死士堆里钻？”

“我不钻，你早被人抬去见太子了。”温雪瑶瞪陆云璃，“再说了，见不得冷场，不热闹它还不动。”

陆云璃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伸手按在她小腹上。温雪瑶一愣，想躲，却被他眼底那点没散尽的金光钉在原地。

“它……在抗拒什么。”陆云璃低声说，“不是普通的胎动。”

“废话，咱们一个被追杀一个快断气，还不急？”

他没笑，反而脸色更白了：“双生咒……不只是抽我的血。它也在吸它的力气。”

温雪瑶沉默片刻，忽然抓起他的手，往自己后颈一按：“那你感受清楚点。这胎记烫不烫？和二十年前你被抱走那天，一不一样？”

陆云璃浑身一震。

那一瞬，他眼底的金光彻底暗了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

温雪瑶趁机将银针刺破两人指尖，血珠滴在玉珏上，玉面泛起一层微光，浮现出两个交叠的金色胎记。空中缓缓浮现一行字安圣国皇室秘药配方，毒药成分，一字不差。

“原来如此。”陆云璃喃喃，“他们用秘药养咒，再用咒控人。”

“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温雪瑶把玉珏裹好塞进怀里，“得走。你这身体撑不了多久，我也快撑不住了。”

温雪瑶扶他站起来，刚走到门口，忽然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整齐划一，像是训练有素的队伍。

“太子府的巡卫换岗了。”陆云璃贴墙听了一会儿，“往东宫去了。”

“那我们往西。”

“西边是废巷，通刑部大牢。”

“正好。”温雪瑶咧嘴一笑，“我还没进过牢房约会呢。”

两人摸黑穿巷，温雪瑶走得不快，时不时停一下，手扶着墙喘两声。陆云璃察觉不对，低声问：“是不是要生了？”

“早着呢。”温雪瑶摆手，“就是这胎不省心，一路都在踢我，像是在提醒什么。”

“提醒你什么？”

温雪瑶没答，反而突然停下，从袖里掏出磁石。磁石轻微震动，指向巷子尽头一扇破木门。

“安全屋。”温雪瑶低声道。

门没锁，一推就开。里头是个小院，墙角堆着几捆干柴，屋内陈设简陋，但干净。温雪瑶把门闩上，转身就看见陆云璃跪倒在地，双手撑地，喉咙里发出低吼。

“又来了？”温雪瑶赶紧过去。

“快……按住我。”陆云璃牙齿咬得咯咯响，“别让我……伤你。”

温雪瑶二话不说，将银针刺入他手腕三处穴位，又把混了辣椒粉的草药糊在他后颈。陆云璃抖得像片风中的叶子，忽然抬手抓住她手腕。

“别松手。”陆云璃声音发颤，“我怕……我怕我醒来时，已经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