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手腕一紧，龙纹佩残片贴了上来，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透明化停止了，但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像是玻璃即将碎裂前的纹路。

“别碰那些影子。”他喘着气，“每看一次，现实就薄一层。”

“那你说怎么办？”她咬破舌尖，血喷在空中，和他喷出的血混在一起，两人同时在虚空画符。

反向安魂曲。

符成刹那，所有幻象凝固。其中一道白袍温雪瑶突然实体化，拉开弓，箭矢直射现世温雪瑶咽喉。

陆云璃抬手一挡，箭擦过耳际，钉进他肩头，发出“滋”的一声，像是烧红的铁浸入冷水。

“你这挡箭姿势，”温雪瑶盯着他流血的肩膀，“是不是练过？”

“第三次。”他扯了下嘴角，“前两次你都没看见。”

白袍温雪瑶站在五步外，一模一样，连背包里银针的排列顺序都分毫不差。她手里握着骨笛，尾端刻着一串摩斯密码温雪瑶的病历号。

“你连我几月几号做的阑尾手术都记得？”温雪瑶冷笑，“真贴心。”

“杀死过去，才能拥抱未来。”白袍她举起骨笛，护心镜内侧的血字清晰可见。

“那你可得失望了。”温雪瑶突然从包里掏出一截电线，“我上回装干扰器，少拧了一颗螺丝。”

她把电线往地上一扔，白袍温雪瑶果然下意识低头去看那一截是假的，真正的声波核心在她另一只手里。

陆云璃动了。

剑光一闪，他左眼闭上，右眼金绿色竖瞳锁定对方喉间。下一秒，剑尖刺穿伪装者的脖子。

没有血。

一道蓝光从伤口炸开，瞬间展开成光幕，上面滚动着几行字：“实验体07号，终止违规观测。循环协议启动。”

“时空管理局？”温雪瑶嗤笑，“你们连警告都懒得换模板？”

光幕突然扭曲，浮现出二十八个倒计时，每一个都对应一个世界的死亡时间。最近的那个，只剩七秒。

她一把撕下光幕，揉成团塞进背包侧袋，拉链“咔”地一声合上。然后把背包甩到身前，拉开拉链，把龙纹佩按进光幕中央。

“重置。”她说。

所有倒计时归零。

光幕闪烁了一下，白袍温雪瑶的表情第一次变了惊恐。

“你算错了。”温雪瑶抓住她的手腕，“你忘了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盯着对方眼睛：“我们从来不靠命运，我们靠的是”

“谁先开口说话。”陆云璃接上。

两人同时开口，用现代汉语对出一串暗号：“早班地铁三号线，刷卡进站，包子两块，豆浆一块五。”

声音重叠的瞬间，空气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声响。

白袍温雪瑶的身体开始崩解，像被风吹散的沙雕。最后一刻，她张了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没发出声音。

涟漪中心塌陷，形成一个漩涡。

温雪瑶拽着她，一起跳了进去。

失重感只持续了一瞬。

她站在荒地边缘，手里还抓着那截星图布条。陆云璃靠在老槐树边，左眼缠着染血的布条，右眼金光微闪。他肩头的箭伤还在流血，滴在水泥地上，一圈圈扩散。

“你猜，”她低头看他，“刚才那个我，有没有真的爱上你？”

陆云璃没回答。

他抬起手，指尖沾着血，在空中画了个符号不是符咒，是二维码。

她掏出手机一扫。

跳出一行字：“她爱你，但不是我。”

温雪瑶笑了下，把手机塞回口袋。

远处，龙脉残柱的碎片散落在地，其中一块边缘刻着偈语：“双生非劫，劫在独存。”另一块下面，半截现代钢钉裸露在外，锈迹斑斑，和她穿越前实验室门牌上的材质一模一样。

她弯腰捡起一块碎片，边缘锋利，映出她模糊的脸。

陆云璃忽然抬手，一把打掉她手中的残片。

碎片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颤抖，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鳞片，正沿着手臂往上爬。

第一百四十二章第双世

陆云璃的右手还在抖，鳞片已经爬到肘关节，像是某种金属贴片被人强行嵌进皮肤。温雪瑶低头看了眼自己刚被他打掉的残片，边缘还沾着一点血迹，在水泥地上反着光，像块被遗忘的旧电池。

拉开拉链翻了翻五号电池、半截电线、口红、银针，还有一小瓶风油精。她拧开瓶盖闻了下，脑子一激灵。

陆云璃没答，左手撑着树干慢慢站起来，肩头的箭伤还在渗血，滴在龙纹佩上，发出轻微的“滋”声，像糖浆落在热锅上。

远处槐树根系突然抽动，像是地下有东西在翻身。紧接着，一阵低沉的骨笛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不急不缓，

十二面青铜镜从地底缓缓升起，围成一圈，镜面朝内，映出的却不是两人身影，而是二十八个不同场景有的她在宫中执针刺杀，有的他在雪地里抱着尸体痛哭，还有一个版本里，她正蹲在地铁站口啃包子，抬头时眼神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