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造假的。”温雪瑶从袖中抽出一根细绳，绑住野兔两条后腿，又把断肠草花塞进它嘴里，“我们没有双生子，但我们有双生模子在做一个。”

“你打算用兔子完成血祭？”陆云璃挑眉。

“不。”温雪瑶说，“我打算用兔子证明这阵法认的不是人，是过程。只要过程对了，谁都能走通。那反过来，过程错了，就算真是双生子，也得卡壳。”

温雪瑶把兔子拎起来，重新放回阵眼，这次只让它一条腿流血。

地面纹路闪了两下，红光忽明忽暗，最终熄灭。

“看？”温雪瑶摊手，“它拒绝单边启动。说明仪式依赖对称性，而不是特定个体。换句话说”她看向墨子渊，“你不是非死不可，你是被选中了‘扮演’那个必须死的角色。”

墨子渊沉默片刻，忽然问：“如果我能被替代，那之前二十年，有多少人替我死过？”

空气一静。

温雪瑶没接这话。她弯腰捡起那片辣椒叶，看了看，又贴回地图上。叶子一盖，地面果然不再震动。

“这玩意儿还挺灵。”她嘀咕，“下次得多种几亩。”

陆云璃忽然道：“你刚才说，仪式必须‘互刺’。”

“对。”

“为什么是互刺，不是单方面刺杀？”

温雪瑶一愣，随即笑出声：“好问题。因为互刺意味着双方都有行动权。一个愿意杀，一个愿意被杀，这才是完整的仪式闭环。如果只是单方面行凶，那叫谋杀，不叫祭祀。”

“所以。”陆云璃目光转向墨子渊，“它要的不只是血，是共识。”

“对。”温雪瑶点头，“它要你们两人都同意去死。”

墨子渊低头看着匕首，刀刃映出他扭曲的脸。他忽然抬起左手，用拇指蹭了蹭刀锋，动作轻得像在试笔。

温雪瑶眼疾手快，一巴掌拍在他手腕上：“别试手感！你以为这是选妃？”

墨子渊没笑，但眼神松动了一瞬。

“我不怕死。”墨子渊说，“我怕的是，我死了，事情还是照旧发生。”

“那你更不能死。”陆云璃冷冷道，“因为你一旦死了，就真的只剩她一个人写结局了。”

温雪瑶从地上捡起那两件小衣的轮廓拓片，对着光看了看，忽然发现边缘有极细的刻痕。她眯眼，凑近一瞧

是编号。

一个写着“七十六”，另一个写着“七十七”。

温雪瑶心头一跳。

“李婉儿是七十六。”温雪瑶说，“被统领拼死保护的女儿。”

“那七十七。”陆云璃声音低下来，“就是刚才被射杀的细作。”

墨子渊盯着那两个数字，忽然道：“如果编号继续往下……下一个是谁？”

温雪瑶把拓片折好，塞进袖中：“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不是随便编的。七十六是人质，七十七是信使，那七十八”

温雪瑶顿了顿，看向两人。

“该轮到执行者了。”

陆云璃手按上剑柄，没说话。

墨子渊却忽然问：“如果仪式需要‘共识’，那他们怎么保证执行者愿意动手？”

“用药。”温雪瑶说，“用毒。用记忆。用从小灌输的信念。让他们以为自己是在完成使命，而不是杀人。”

温雪瑶从瓷瓶里倒出一点黑色粉末，正是从墨子渊针孔里取出的残留物。“这毒会让人在关键时刻产生‘必须牺牲’的冲动。就像有人在你脑子里装了个开关，一到地方，自动弹出提示：‘亲，该自杀了，好评返现哦’。”

陆云璃冷笑：“所以太后不是靠权力控制人，是靠精神。”

“对。”温雪瑶点头，“她建了一套仪式操作系统，硬件是阵法，软件是毒药，用户协议是‘服从即解脱’。”

墨子渊缓缓站直身子：“那我们现在，是在越狱？”

“不。”温雪瑶把辣椒叶重新压在阵眼上，地面最后一丝红光也熄了，“我们是在重新做。”

温雪瑶抬头看向通道深处，那里黑得像口井。

“而且我敢打赌，他们要用新的模式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皇室秘辛

墨子渊的手腕还在发麻，那道被银针刺过的地方像被蚂蚁啃过，又痒又疼。墨子渊盯着自己掌心，仿佛还能看见匕首的影子刚才它明明已经贴上咽喉，却在最后一刻被人拍开。

温雪瑶正低头摆弄那把匕首，用瓷瓶里剩下的黑血一点点涂在刀柄上。血迹一沾金属，刀身竟微微泛出一层暗纹，像是被火烫过的牛皮纸，字迹一点点浮出来。

“哟，还挺配合。”温雪瑶嘀咕，“看来这毒不光能让人想死，还兼职做显影液。”

陆云璃站在一旁，剑尖点地，没说话。他刚才那一记砸阵眼的动作力道不小，现在指节还隐隐作痛，但他更在意的是温雪瑶接下来要做的事温雪瑶把匕首翻了个面，凑近火折子的光，眯眼辨认那行古篆。

“替死傀儡。”温雪瑶念出来，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砸进井里。

墨子渊喉咙动了动：“什么？”

“你手里这把刀，不是兵器，是说明书。”温雪瑶把匕首转过来给他看，“上面刻着你是干啥的替别人死的傀儡。编号制的，说不定背后还贴着条形码。”

陆云璃没笑。不是因为不觉得好笑，而是脑子里突然多了点别的东西一种熟悉的压迫感，像小时候被关进地窖前，燕王贴着他耳朵说的那句话：“你不是人，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