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人都没动。
火光下,玉珏的暖意越来越明显,几乎烫手。地上的荧光图开始闪烁,像快熄灭的灯。
温雪瑶忽然把玉珏往石碑上一贴。
“你干什么!”陆云璃伸手要拦。
可已经晚了。
玉珏贴上碑面的刹那,整座地道剧烈震动,荧光图瞬间完整,密道全貌清晰浮现从地底直贯边关,十二阵眼全部点亮,如同十二条命脉被同时唤醒。
而图的尽头,赫然标着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符号:双蛇缠剑,盘绕成环。
温雪瑶伸手去摸那个符号。
指尖刚触到地面,一股寒流顺着经络直冲脑门。
第一百三十章孤儿
温雪瑶的手指还贴在地面上,那股寒流像一窝蚂蚁顺着经络往脑子里钻。她猛地抽回手,指尖发麻,嘴里泛起一股铁锈味。
“别碰那个符号。”她温雪瑶甩了甩手,声音有点抖,“谁碰谁倒霉,我刚梦见自己穿龙袍上早朝,底下文武百官全是猫。”
陆云璃皱眉:“你梦见什么?”
“梦见我当了皇帝,第一道圣旨是禁辣椒,全城百姓哭着求我收回成命。”温雪瑶咂了咂嘴,“这梦太真了,肯定有问题。”
墨子渊没说话,盯着石碑上那个双蛇缠剑的标记,袖口的算珠轻轻晃了一下,像是自己动的。
陆云璃把剑横在身前,脚尖往前探了半步。前方密道深处,雾气浮动,地面湿滑,隐约有水滴落的声音,节奏不乱,但多了点不该有的回响。
“有人。”他说。
温雪瑶从怀里摸出一片干辣椒,塞进嘴里嚼了两下,辣得鼻尖冒汗,“不是鬼吧?鬼可不吃辣,我这口气喷出去能把阎王熏出三里地。”
墨子渊忽然抬手,算珠在岩壁上轻敲三下,声音清脆,回音拖得有点长。
“三十步内,没埋伏。”他收回手,“但刚才那脚步声,是赤足走的。穿鞋的人,步频不会这么稳。”
“赤脚还能走这么远?”温雪瑶眯眼,“这人要么练过,要么脚底板没知觉。”
话音未落,雾中人影浮现。
黑袍,兜帽压得极低,双手交叠在胸前,站定后不说话,只低低念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尾音拖得老长,像在唱戏。
温雪瑶耳朵一动:“这口音……安圣国的古语?”
墨子渊往后退了半步,后颈的衣领被石壁蹭开一寸,一道暗红色的印记露了出来弯弯曲曲,像条盘着的蛇。
黑袍人猛然抬头,目光钉在那道胎记上,整个人一震,随即双膝砸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安圣细作七十七,恭迎少主归位!”
空气凝了一瞬。
温雪瑶反应最快,银针已经抵在那人肩头,轻轻一送,针尖破皮,经脉即封。她冷笑:“少主?你认错人了吧?我家这位连自己昨天晚饭吃的啥都记不清。”
黑袍人没动,声音沙哑:“颈后蛇纹,生于月蚀,血燃则现。二十年来,只此一人。”
温雪瑶挑眉:“你还挺专业。”
墨子渊站在原地,脸色没变,手却慢慢攥紧了袖中的算珠。
“谁派你来的?”温雪瑶又问,银针往前递了半分,“安圣皇室怎么没了?”
黑袍人嘴角扯了扯,像是想笑:“二十年前……太后……”
话没说完,一支短弩破雾而至,乌金色的箭头直贯咽喉,力道之大,竟将人钉在了石壁上。
尸体还跪着,头歪向一边,血顺着箭杆往下淌,滴在地面,发出“嗒、嗒”两声。
温雪瑶一把拽回银针,皱眉:“燕王府的乌金弩,专打软甲缝。这人连躲都懒得躲,是知道自己死定了?”
陆云璃剑尖点地,目光扫过前方雾气:“他不是不想躲,是不能躲。细作接头,违令者死,他若闪避,才是找死。”
墨子渊走上前,低头看着尸体胸前那枚铜牌。龙纹盘绕,中央刻着一个“渊”字,笔锋与他幼年梦里那盏宫灯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我五岁前的事,全被药压着。”他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但每逢月圆,耳边会响钟声。三更三响,不多不少。”
温雪瑶盯着他:“所以你不是失忆,是被清过脑子?”
“清得不干净。”他抬手,指尖抚过颈后胎记,“这东西,药封不住。”
陆云璃忽然道:“他叫你少主,不是试探。他看到胎记那一刻,膝盖就弯了。那是本能,不是演的。”
温雪瑶蹲下身,从尸体怀里摸出那枚铜牌,翻来一看,背面刻着一行小字:“龙脉未断,归魂可期。”
温雪瑶吹了声口哨:“感情咱们这位温文尔雅的墨先生,原来是亡国皇嗣?怪不得算盘打得比天还准,合着是从小在国库里长大的。”
墨子渊没接话,只把铜牌接过来,贴在掌心。那龙纹边缘微烫,像是刚被人焐过。
“这牌子,能激活密道图。”他说。
温雪瑶一愣:“你咋知道?”
“它刚才……震了一下。”他抬眼,“就像算珠感应到同类。”
陆云璃皱眉:“你是说,这图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