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珂皮笑肉不笑地摆摆手:
"表弟喊什么王爷,生分了!咱们可是亲戚......"
"这大殿之上,君臣有别。"
江淮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王爷还是称臣世子吧。"
李珂额角青筋微跳,仍维持着笑容:
"好!世子今日下朝可有空?本王设席为你接风洗尘如何?"
江淮转头看向叶明轩,语气恭敬:
"实在抱歉,昨日臣就与叶丞相约好了,要到相府切磋棋艺。这接风宴,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李珂闻言,眉头骤然拧紧,目光如淬了冰的钩子直直射向叶明轩与江淮,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
那眼神在两人脸上来回逡巡,仿佛要从他们平静的神色里挖出几分作假的痕迹,嘴角的假笑绷得更紧,几乎要裂开一道冷硬的弧度:
"哦?原来二位早有约定......"
叶明轩反应过来,立刻拱手道:“正是!昨日世子便与臣定下邀约,说是要讨教几局梅花谱。”
李珂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扭曲:"好......那就下次再约。"
李珂强撑的笑意彻底龟裂,转身时脚步带起劲风,玄色衣摆如败絮般狠狠翻卷。
他额角青筋暴起,在明晃晃的日光下,苍白的脸色泛着青灰,五官因怒意扭曲得近乎狰狞,活像被戳破伪装的困兽,那副模样惊得顾锡等人下意识屏息噤声。
"皇上驾到"
刘喜尖利的嗓音撕破殿内紧绷的气氛,众官员如惊弓之鸟,匆匆归位肃立。
鎏金九龙屏风后传来沉稳脚步声,李翊身着明黄龙袍踏入殿中,冕旒随着步伐轻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起彼伏的高呼中,李翊抬手示意:
"平身。"
他慵懒地倚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江淮身上时,眼底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刘喜话音未落,江淮不着痕迹地瞥向刑部侍郎张磊。
后者心领神会,立刻跨出班列:"臣有本奏!"
李翊摩挲着龙椅扶手,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弧度。
他太熟悉江淮这副模样了,肯定是想算计什么人。
"说罢。"
他挑眉,眼中满是纵容,倒要看看,你又想搞什么。
张磊神色凝重,扑通一声跪地,手中奏章高高举起:
"陛下!臣近日查到刑部尚书刘涛勾结户部侍郎周明远、工部主事赵有良,三人狼狈为奸,贪墨河工银钱高达三十万两!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为掩盖罪行,竟将知情的百余名工匠诬陷为盗匪,草菅人命!铁证如山,请陛下严惩!"
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被弹劾官员们脸色骤变,双腿发软。
李翊面色一凛,沉声喝道:"将奏折与证据呈上来!"
刘喜忙小步趋至张磊面前,躬身接过他高举的奏折与一叠卷宗,双手捧着转身疾步上阶,小心翼翼地将东西递到龙椅旁的案几上。
李翊伸手拿起奏折,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目光沉如深潭,殿内瞬间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轻了几分。
李翊指尖飞速翻动着案上如山的账册与证词,每掀开一页,眉头便皱得更深。
第十七章报复
李旭向前一步,朗声道:
"父皇,河工银钱关乎沿岸百姓生死,百余工匠含冤而死,此等恶行若不严惩,何以安民心、正国法?儿臣恳请父皇严惩,还百姓与冤魂一个公道!"
一番话既显仁心,又彰法度。
两旁官员见状,纷纷出列附和:
"殿下所言极是!刘涛等人贪墨河工巨款,草菅人命,证据俱在,断不可姑息!"
"二十余工匠枉死,沿岸百姓流离,此等恶行动摇国本,臣请陛下即刻下旨,将刘涛一干人等收押严审,以正法典!"
"若不严惩贪腐,何以立信于天下?臣附议三殿下之请,恳请陛下严惩,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当染着干涸血渍的供状滑落掌心时,李翊突然将整叠卷宗狠狠砸在龙案上,震得盏中茶盏剧烈摇晃,"哐当"撞在金龙纹案角。
"刘涛!周明远!赵有良!"
李翊暴喝震得殿梁簌簌落灰,被点名的官员双腿一软,齐刷刷瘫倒在地。
刑部尚书刘涛抖如筛糠,官帽歪斜地挂在发髻上,颤声辩解:
"陛下明察!这、这都是有人栽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