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想纳了她,但差一点。

盘踞在他心头的那抹不甘心终究还?是占据了上风,他告诉自己,是为了她的身子,怕她出什么事。

荆窈无力的倚靠着他,好似有一股极为清淡的梅香笼罩着她,她头脑混沌,遵循着本能?,嘴里开始胡乱说着什么。

“你、你摸摸我。”她哼哼唧唧的说。

贺安廷一滞,脸色变幻莫测,偏生怀中的人儿又乱动不安,他捉住她的手,低声哄诱,嗓音稍稍有些哑意:“好了好了,别动了。”

荆窈不知碰到哪儿了,贺安廷闷哼一声,周身气息陡然凌乱,喘息也重了几分。

他怒了,半是逼迫半是泄愤,掐着她莹润的双颊:“看清楚了,我不是你的世子。”

荆窈眸光朦胧委屈,被冷冷的呵斥唤得清醒了几分,神情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贺安廷触及她的模样,仿佛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放开了手。

下一瞬荆窈勾住他的小指:“我知道你不是世子。”

这话似是诱惑似是邀请。

贺安廷径直吻了上来,跟渴了许久的僧人一般,撕咬吞吃着她的红唇,一时间车厢内水声如涟漪般轻缓荡漾。

荆窈初时迎合,后面被这气息压制的喘不上来气,便忍不住乱踢乱动,一双脚蹭在他结实的腿上,鞋袜都被蹭了一地。

二人再怎么天雷勾地火贺安廷也存了几分理智,点到为止。

安抚了她一顿后眼见她清醒了些,便退了开,光看不能?吃,着实也磨人的很。

他半抱着她,荆窈似是累了,昏昏欲睡,庆梧迟疑的隔着车帘问:“主子,回府吗?”

贺安廷仅仅思索了一瞬:“回府。”

庆梧以为他会?悄悄把人带进府,熟料下车时贺安廷一兜头蒙住了怀中人的脸,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进了府。

庆梧:“……”

云巧惊恐的看着二人的背影,庆梧默了默:“你可能?得需要乔装改扮一下。”

……

云巧被迫换了一身男装,由庆梧带进了贺府,荆窈暂时被安置在观澜院的正屋内,云巧在屋外?徘徊,纠结了一瞬还?是进了屋。

荆窈缩着身子躺在那隐隐绰绰的帘帐后,怀中还?抱着皱皱巴巴的烟灰色罩衫,正侧着身子酣睡。

云巧打量着她,除了唇瓣有些红肿,衣衫是完好的,她松了口气。

身后脚步声传来,云巧转身警惕地挡在荆窈身前?:“多谢大人没有袖手旁观,姨娘瞧着已经没什么事,男女授受不亲,大人若有什么事便吩咐奴婢罢。”

她严严实实挡在荆窈身前?,贺安廷淡淡道:“这是我的屋子。”

言外?之意,轮不到你来置喙。

云巧白?了脸,忍不住争辩:“恕奴婢多嘴,大人如此莽撞,若是传出去我们姨娘便只能?投湖了。”

“哦,她现在情况尚且不稳定,你的意思是我该不管她,那你们走吧。”

他放人放的干脆,云巧一时无措了起来。

贺安廷看了她半响,看的她脸色涨红,轻嗤了一声,倒也没再往前?:“庆梧寻了一身阿妧的衣裳,凑合换上。”

言罢便转身出了外?面。

云巧松了口气,拿起旁边案托上的衣裳进了帘帐。

贺安廷出了屋外?,庆梧提醒:“主子,用了对久,县主应会?知晓。”

贺安廷漫不经心:“随便,迟早要退婚。”

“大人。”

贺安廷转身,云巧尴尬地站着门口:“二姑娘的衣裳……有些小。”

氛围凝滞又沉默,庆梧也有些尴尬,他总不好仔细寻,贺安廷眉眼也拧了起来,言罢抬脚进了屋。

云巧有些慌乱,紧紧跟着他严防死守,贺安廷不计较她冒犯的举动,只当她是护主。

他走到柜前?,随意在里面拿了一件干净的衣裳,拽动间打掉了一个?漆盒,恰好掉在了云巧的脚边。

云巧犹豫要不要捡,她怕私自动了,被这男人给剁了手。

只是那盒子摔得盖子都开了,里面的东西也凌乱的散了开,云巧余光一瞥,不可置信的凝了视线。

她蹲下身捡起了那鞋、桃红绣帕、以及……一件藕荷色的小衣。

贺安廷眉心一跳,暗骂了一声,先前?他把这盒子交给了庆梧,叫他放个?隐蔽的地方,没想到他竟放到了自己柜中。

他正欲头疼该怎么解释时,云巧惊诧道:“你、你怎么有我主子的东西。”

贺安廷一顿:“你说什么?”

云巧瞧他一副质问自己的模样,也忍不住有些底虚,以为是自己冒犯了他:“大人恕罪,奴婢……”

“你如何确定这是她的。”贺安廷冷静的问。

云巧翻开着那绣帕,有些尴尬道:“姨娘抠的很,银钱全攒着给夫人治病,所?以贴身之物皆是由奴婢所?绣,姨娘喜爱牡丹,奴婢最擅绣牡丹,这确实奴婢的手艺没错,兰香阁还?有许多这样式的。”

“这绣鞋也是,怎么会?在大人这儿……”她骤然消音,颤颤的看着他,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贺安廷大步绕过她,挑开那一半帘帐,他捏着荆窈的脸蛋,晃了晃,荆窈吃痛睁眼:“云巧,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