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梧,你如此能干,都可?以做府上的管事了。”此言不准确,他比管事权利大多了。

庆梧嘿嘿笑了笑:“夫人谬赞,我?只是传达主子的意?思, 这些事啊主子已?然提前熟悉,作为属下, 自然也得对得起俸禄。”

而后庆梧便受贺安廷的命令去了珍月居向县主索要对牌钥匙。

“什么?”县主砰的一下把燕窝放在?紫檀桌上,落了几滴出来。

元嬷嬷战战兢兢:“庆梧就在?外面候着,老奴今儿个去后院巡视时发觉都没人在?, 拉住家丁问?了才知中?馈一事大爷接管了去,从?今日起所?以婆子听他安排。”

县主差点气死, 她面带冷色愠怒, 呵呵冷笑:“看看我?这好儿子,看看我?养的好儿子。”

“县主,那对牌钥匙……”元嬷嬷犹豫问?。

县主继续端起碗:“把他打?发走,今晚我?亲自与贺安廷说。”

“是。”元嬷嬷领了命便退了出去, 庆梧没拿到钥匙也不急,淡淡颔首后离开了。

当天贺安廷下值后刚刚踏进正厅,便见五六日未见的母亲冷冷坐在?了上首,眉宇间全无病气。

他微微诧异,没想到一日都不到他母亲就沉不住气了,他平静颔首:“母亲,您身子可?好了?”

县主觉得他在?阴阳怪气:“如今你都快不认我?这个母亲了,还管我?的死活做甚。”

“母亲何出此言?”他没什么意?外道。

“你把中?馈从?我?手上拢过去不就是想摘了我?的权给你那妻子吗?你倒是会?做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瞧瞧满汴京城有你这般忤逆不孝的吗?”

县主也是气急了,口不择言了起来。

贺安廷顿时沉了脸:“母亲,这般大罪儿子可?担不起,是您要甩了这中?馈,连着五六日不管事,儿子替你分担何错之有,而且,这中?馈谁说要给窈窈了?”

县主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自己面上不管事也是想逼得他低头,给自己个台阶,好叫自己堂堂正正管教?儿媳,谁知道他来了这么一出。

她一时气噎,贺安廷继续道:“不就是中?馈么,儿子亲自管。”

此言一出,县主和元嬷嬷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你管中?馈?我?看你是疯了罢,哪有爷们儿管中?馈的,你真是不怕别人笑话。”

县主以为他是为了与自己对着干一时胡诌的。

“太?傅、兵部尚书、老恒国公,皆是如此。”

他所?说的这些人并不是胡诌,是确有其事,县主听了更生气了:“那旁人不管的更多,你怎的偏偏要学他们?是不是荆氏撺掇你了?”

“与窈窈无关,她性子怯懦迟钝,不适合管家,儿子体谅母亲担子重,亲自分担罢了。”

“况且,内惟外廷之事都一样,不分贵贱高低,我?管得了文渊阁自也管的了内惟,内外相互扶持,母亲,我?是在?体谅你。”

“自然,母亲也不必担忧儿子受不受的住,儿子有的是力气和手段。”他扬唇颔首。

县主无语凝噎,一时后悔的要命。

她无力的很:“你就不怕同僚们笑话你?”

“母亲,他们不敢。”

他现在?有些明白官家那力排众议也要立那勾栏女子为后的心思了,人还是要活在?当下,那些名垂千古、万人赞扬的好名声注定是以别的东西?来换。

而他不想换。

县主争不过他,若是不给对牌钥匙又显得自己说出来的话反悔,会?脸上无光。

咬牙之下只得交出了对牌钥匙。

贺安廷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便拿着钥匙离开了,徒留县主心头窝火。

……

凌云伯府,叶云峥来到花园处,凉亭内坐着一道身影,凌云伯见他来,拍了拍他的肩叫他坐:“唤你过来是要告诉你,世子重新授封已?经下来了,云峥,你别怪我?们,此事,我?们也做不得住。”

叶云峥心无波澜:“没关系,本就是我?做错了事,世子身份我?担得羞愧,珩哥儿上进,比我?更适合做世子。”

凌云伯见他还算明白松了口气:“我?届时也会?为你在?官家面前说说话,外放之地尽量离汴京近些。”

叶云峥扯了扯嘴,贺大人手眼通天,悄无声息弄死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过两日齐家国公爷寿辰,你们夫妇随我?和珩哥儿一起去罢,总不能叫外人嚼了舌根,看了笑话。”

叶云峥只觉疲累:“好。”

荆窈捧着一张请帖犹犹豫豫,而后啪嗒啪嗒地走到了贺安廷面前:“夫君,这个我?要去吗?”

贺安廷左手文书右手账目一心二用,末了还分出个眼神扫妻子手中的请帖:“恒国公府?就是上次在?济阳府边镇子上时与我一起救你的公子,他虽只比我?小?几岁,但差了辈分,唤我?为小?叔叔,他的父亲便是恒国公,与我?兄弟相称。”

荆窈差点被绕晕:“我知道,原来是他,那肯定是要去了,我?得谢谢他呢。”

贺安廷颔首:“自然,我?会?与你一同去。”

他们成婚已?然半月,是时候接一些宴席叫荆窈见见人了。

他停了笔,身子往后靠,荆窈意?会?娴熟地一屁股坐在?他腿上,找了个舒适的坐姿窝着。

荆窈是头一回参加这种宴席,心中?忐忑又不好意?思说,只得如小?猫儿般下颌抵在?他肩窝处,静静的靠着,嗅闻他身上清淡的冷香。

贺安廷笔走游龙,另一手揽着她的腰身丈量:“肚子大了些。”

荆窈闻言低下了头,她小?腹只隆起来一些,平日衣裳盖着倒是瞧不出来,但她的腰身确实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