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
苏梨的鼻尖莫名发酸,其?实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屈辱。
苏梨夺过崔珏递来的粥碗,闷头吃粥,还咬了?两口胡饼。
见?她乖巧吃饭,崔珏心气稍顺:“若是饭菜不合你口味,待日后抵达江州,我?为你置办些旁的。”
苏梨闷头不语,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她心里想的是,小时候她和祖母相依为命,再糙的饭都吃过,又?怎会挑食呢?明明已经很好?吃了?。
苏梨汤汤水水喝多了?,过了?一个时辰,她忽然内急。
苏梨想去小解,偏偏她如今是被人囚禁的状态,无?论做什么事都要经过崔珏的同意。
苏梨不想和崔珏说话,只是她忍着尿意,憋得满头大?汗。
她不信崔珏这般聪慧,会看不出她的状态不对,他不过是逼她主动说话,主动来求他。
苏梨觉得,自己好?似就是那一只野性难驯的海东青,而崔珏守着她,除却喜爱之情,亦有强大?的驯服欲。
他在熬鹰。
苏梨叹一口气:“君侯,我?想小解。”
崔珏指了?指一侧的箱笼:“里面有夜壶。”
苏梨取出干净的夜壶,又?看了?看这顶临时搭建的狭小军帐。
帐内连个遮挡的屏风都没有,她总不能在崔珏面前宽衣解带?但她与他坦诚相见?那么多次,如今想这些倒有点矫情。
只是崔珏在帐中办公,她再厚脸皮,眼下也尿不出来,倘若有声音传出,亦会十分尴尬……
“能?否劳君侯外出一趟?或是我外出一趟?”
崔珏:“苏梨,若我?一刻不守着你,你便会想方设法叛逃。如今借机将我?支走,谁又?知你起了?什么坏心?”
苏梨被他的话堵到?面红耳赤,她急道:“我?真是小解!”
“是吗?可我?不信你。”崔珏神色冰冷,油盐不进,并?没有离帐之意,“你请便,我?不看你便是。”
苏梨被他气得无?话可说,但她急火攻心,只能?寻到?角落里,哆嗦双手,解开细带。
好?在还有长裙遮掩,她不必那么难堪地行事。
只是苏梨一想到?帐中还有崔珏,她再怎么蹲身,都解不出来。
许是苏梨这边半天没有响动,雪胎梅骨的男人忽然起身,缓步行来。
就在苏梨错愕的瞬间,她的衣裙被一只琳琅玉手高高撩起。
随之,男人泛凉的指肚探入裙底。
按在小而软的珍珠之上。
不过轻捻慢拢,指节微微挑动娇艳的唇瓣。
苏梨就此小解了?出来。
苏梨的脑袋嗡然一声。
方才那一瞬怔忪,回荡的,应当是她理智崩盘的响声。
淅淅沥沥的响动,流进夜壶之中,水声近乎震耳发聩。
苏梨死咬下唇,眼尾发红,她全无?办法?,还得提着裙摆,以免被自己弄脏。
苏梨看着崔珏慢条斯理收回手,那点莹润水迹覆在他白皙指尖,触目惊心。
苏梨想死的心都有了?。
“崔珏,你不是人!”
她心知肚明,崔珏定是在报复她的口无?遮拦……
崔珏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没有应声。
男人走向一旁的水盆,借清水,擦洗自己被苏梨浸湿了?的白皙指骨。
一场浩劫过去,苏梨自觉丢了?大?脸。
她已经被折磨得斗志全无?,像一具麻木的死尸一般,蜷进毯子里一动不动。
而崔珏依旧是那个清风朗月的郎君,他好?似并?未被这点小事影响,净完手后,仍能?取来狼毫饱蘸墨汁,肩背挺拔地跽坐案前,继续云淡风轻地批文阅卷。
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和崔珏对着干,他有太多惩治人的法?子,苏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量让他收敛一点戾气,也让清醒后的自己好?过一些。
苏梨身上携带的避子药材,早已被崔珏收缴干净,她如今只能?靠着他那点些许良知,盼着他好?好?服药。
黑夜寂寂,苏梨渐渐又?有了?朦胧的睡意。
睡前,苏梨忍不住提醒一句:“若是君侯有所意动……莫要忘记喝药。”
崔珏的笔尖一顿,浓重的墨点险些沾上公?文。
男人的眼眸骤然浮起一重冷肃,但他缄默许久,还是稍稍忍下。
“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说过不迫你生子,自当履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