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崔珏气得更狠,为了一个?林隐,她还?要赴死?!

男人终是将苏梨的双手紧扣,悉数拧在虎口?之中,大力?摁向发?顶。

崔珏的胸腔起.伏不休,滚烫的灼意与敏锐的痛感,蔓延脊髓,令他战栗。

他竟不知自己也有一日生出异样的心绪。

即便崔珏不愿承认,凭他的机敏,他也知那种不甘心的情绪是什?么……

是他的妒心。

“苏梨,你袒护所有人,却偏对我冷眼相待?我竟不知,我哪处亏待过你!”

苏梨双目哭到?赤红,她忍住打颤的齿关?,直勾勾盯着崔珏,“崔珏!你自以为待我好,殊不知我被?迫跟在你身边,连累我祖母朋友皆困樊笼,我对不起她们?,我亦恨你!如今你不但圈禁我家人,还?要将我好友杀尽!”

“我斗不过你,我与你从出生那一刻便有云泥之别,你我从来都不对等?!”

“若你想杀我,我只能引颈就戮,我别无选择!为了生存,我只能不断讨好你,不断在你身下承欢,我连说一个?‘不’字的权力?都没有!我活在世?家,不仅要捂嘴捂眼,还?要捂住耳朵,简直生不如死!”

“崔珏,我此生最恨的事,就是沦为世?家的囚鸟,与你欢好,又成你禁.脔!若有来世?,我真?愿与你永不相见!你给我个?痛快,你杀了我吧!”

“即便我死,也好过留在你身边!”

她声嘶力?竭地嘶吼,仿佛伤雀死前的泣血悲鸣。

厅堂之外,雷声大作。

天穹爬过无数张牙舞爪的雷龙,电光雪亮,照得崔珏眉眼清冷,心明如镜。

他竟也会有一日胸腔牵痛,竟也会如此气血翻涌,他看着手下按着的脆弱女子。

她明明这样轻、这样软,腰肢不盈一握,一只手就能掌控,那条脖颈也是莹白似雪,只需一只手便能轻易折断。

若崔珏要她的命,简直易如反掌。

可他若想她生,却是很?难很?难。

在这一刻,崔珏忽然意识到?,他竟也有受制于人的时刻,他竟也有求而不得之物。

全是拜苏梨所赐!

为何苏梨非要与他作对,为何她执意赴死?

那些苏梨说的诛心之语,每一句话都犹如削铁如泥的利刃,将他寸寸凌迟。

崔珏成了鲜血淋漓的一个?人。

他心知,苏梨这般不管不顾,是存着和他同归于尽的打算,她已经心存死志,她已经没有生欲了。

崔珏熊熊燃烧的怒火在这一瞬,与那一只烈焰焚灼的竹笼重合。

屋外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将他和竹笼子一同浇熄。

崔珏凝视苏梨,她明明就在他的身下。

与他肌肤相贴,呼吸相缠。

可苏梨那么近,也她也那么远。

他们?之间仿佛永远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是那一只竹笼的距离,是她受困樊笼的屏障。

她被?囚在笼里,而崔珏被?囚在笼外。

崔珏逼视苏梨,如同在看那只负隅顽抗的伤鸟。

诚然,他是喜欢她的,才会想用鸟笼囚禁,想用锦衣玉食留下她……

但他养活苏梨,想独占她,却如此困难。

崔珏注定养育不了墙外的野雀。

这是宿命,是因果,是诅咒。

崔珏只能孤独地行完那一条通天之路,没有人会陪在他的身边。

有那么一瞬间,崔珏想,苏梨正如那只被?囚在家宅里的山雀,她终究是被?他养死了。

“苏梨……”崔珏俯下身,他的气息渐近,既冷冽入骨,又炙热似火,他的眼神清醒,声线却迷离。

他垂首看她,居高临下。

这等?姿势,像是俯瞰蝼蚁,又像是对苏梨低头。

可他偏偏要尝这一口?苦果!

“苏梨,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崔珏吻上她,无论她喜不喜欢,无论她厌不厌恶,他都执意撬开她的牙关?,勾缠住她的舌尖,舔舐她的唇瓣,将他口?中血气让渡给她,又将她口?中津唾尽数咽下。

苏梨想过自己会被?崔珏掐死,会被?崔珏一剑刺死,但她从来没有想过,他竟还?能吻下来,竟还?这般痴缠将她揽在怀里。

为什?么?

苏梨无措地承受这个?吻,她的腰窝被?崔珏紧紧按着,她竭力?挣扎,可无论她用手还?是用脚,都挣脱不开崔珏。

苏梨深深吸气,直到?她重重咬了崔珏,锋利的牙齿破开嘴角的软肉,那点涩口?的血气充盈口?腔,男人终于松开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