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这袁贵正值壮年,是个十足的狗腿子,前世宋意欢去往国公府,没少着他明里暗里的轻视。

姿态傲然,不过是个跑路传话的。

宋意欢睨一眼他放下的茶,也懒得与他多费礼节,只是对张管家道:“夫人刚喝药睡下,一桩小事不必去惊扰她。”

她顿了一下,这才对向袁贵,淡淡笑道;“今儿是什么破败天气,竟害袁管家跑宋府一趟,晦气。”

还以为宋意欢会上来和他赔礼换茶,上来却是嘲了一句不好的。

袁贵蹙着眉,“二小姐这话说的,我等是不待见了?”

“哪的话,我这意思是操劳袁管家辛苦了。”宋意欢缓缓坐下,柳薇替她斟上茶水。

袁贵眼色沉了沉,许久不见,这二小姐的嘴倒尖了不少,国公府近来不闻不问宋家,也不看看宋家成什么样子。

要不是听穆老夫人执意,这才好心跑这一趟,她还倒有脾气了。

国公府上穆老夫人,年近八十,时常记不住事儿,也记不住人,是有些痴了,偏偏就记得这宋意欢,念念不忘世子同宋家的婚约。

多日来,府内上下是丝毫不提宋家的事,也不知是谁在老夫人多嚼了话语,非得让人来宋家慰问。

不久后世子的生辰宴本就办得不大,来得皆是熟络之人,老夫人非得要把这宋家二姑娘也请上。

袁贵不再与宋意欢多口舌,从衣襟里寻出一张檀色请柬,“七日后,我家世子生辰宴,老夫人说是要见见二小姐。”

宋意欢瞧着那张请柬,嵌着朱线,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装饰,便让柳薇把请柬接下。

“真是沾了老夫人的光。”她淡淡开口,不见得有高兴的样子。

袁贵嗤了一声,果然见了这请柬,就眼巴巴的想凑上来了。

他轻睨着宋意欢的容颜,姝色柔媚,眉目精致,这般容颜在盛京城内没几个女子能比的,就连薛候千金都逊色几分。

只不过这小家子气的性子,怯弱胆小,宋家要什么没什么,空有这皮相,说白了就是除了这张脸,什么都配不上他家世子。

若不是有老夫人拦着,国公夫人推去这婚约再正确不过了。

袁贵收回目光,语气中略有不耐道:“行了,我话也带到这了,二小姐便准备着,我还得回去。”

说着,他便要领着两个小厮离开。

而宋意欢也没送他的意思,只是捧起茶水轻抿,目光落在桌上国公府送来的东西上,开口道:“国公府送来的这些东西,袁管家也一并带回去吧。”

袁贵顿下身形,侧首看向她。

只见宋意欢温和一笑,容色娇美,“咱宋府不缺国公府这点东西,我见不过区区二十年的人参,成色也不好,莫害了我母亲才是。”

上回黎术送了不少东西来,比这些不知好了多少,尚且还没用完呢。

袁贵面色一僵,道:“二小姐莫不是瞎了不成,分不清东西好坏,国公府还得你看不起了?”

宋意欢有些无辜,瘪了下嘴,“袁管家这是哪的话,宋家世代从医,这些东西再熟悉不过了,母亲身子自来病弱,自然是会谨慎些,若是我说话少了分寸,还请国公府体谅。”

袁贵哽住话,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

顿着片刻,让小厮去把东西拿上,他愤愤低念道:“不识货的,送到你们宋家也是浪费。”

宋意欢放下暖茶,静静地瞧着袁贵收拾东西。

直到这一众人退出正堂,她起了身,对张管家轻缓道:“这套茶具往后就不用了,我见着不太干净。”

张管家躬身应是,这话传到外头,出了正堂的袁贵听见这话,脚步踩得重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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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金喰草

将袁贵送走,宋意欢便回屋里走,张管家瞧着她的神色,对于方才的事儿,未说什么。

如今卫国公府做得不仁义,这袁贵是国公夫人的人,虽说是把他给得罪了,但各奴才心底是痛快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袁贵是还想冷讽宋家几句的,一入门就开始摆谱,张管家见着都厌烦得紧。

只是小姐又接了去穆世子生辰宴的请柬,怕就怕小姐当日去国公府免不了受欺负。

张管家仍是将心中担忧同宋意欢提了提,她只是笑着道声无妨,并不打算在意。

明知到时宴上杂乱,避开是最好的,宋意欢是不甘心上一世受欺辱,曾经没避开,如今也不会避开。

宋意欢坐回罗汉床上,炭火燃得正旺着。

柳薇把薄毯给她盖好,一路走来她都在嘀咕着这袁贵的不是,“这番来了一副神气的模样,见了都觉得讨嫌。”

“好了。”宋意欢瞥着渐凉的茶,“去换一壶热茶来吧。”

柳薇颌首,将床内的桌几收拾起来,那本医书放在桌边缘,不经意间推落于地,书页展开,上面字迹清晰。

柳薇放下手上的活,弯腰捡起,“好在没掉进炭盆里。”

她将书合好放回桌几上,宋意欢轻瞥着医书,待柳薇端着茶出去,宋意欢微顿,指尖轻翻纸张页面的一角。

这处的笔迹模糊,书写着:金喰草,神似甘遂,南境梁国独有......

***

十一月廿十,小寒。

大理寺内,太医院采制药的医士口供之后,暴毙而亡,当晚尸体被拖出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