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有难度的任务在昨天的拍摄中就已经基本进行完毕,此时外面又飘着小雪。傅恒正在柜台那儿核对账单,孙艺嘉则拿着扫帚把面前那一亩三分地扫了快几十遍,明显是想要留在民宿内,借着机会多和宋澜相处的样子。
梁烟想了想,裹上防风的厚外套打破安静。
“我去吧。”
话音落,周家浚不知道从哪儿忽然窜了出来,紧跟着说道,“那我也一起,我可以开车!”
其他人并没有对此提出异议,两人便取了民宿内提供的简易手绘地图,带着两名摄像老师一同出发。
边林镇下了一整晚的雪,放眼望去,道路上连绵的白一直延续向远处的山岭。
一路上,周家浚都在向梁烟生动地描绘昨天他和那几只小猪仔大战的场景,甚至还信誓旦旦的说着经过节目里几个任务的锻炼,回去之后他去考个拖拉机驾照绝对没有问题。
直到按照出发时宋澜的描述接到这名所谓的客人,两人才忽然恍然大悟这是节目组特意设置的环节。
他们接的不是别人,而是这一期的飞行嘉宾。
梁烟看着不久前才合作过的张依晗从车上笑嘻嘻地下来,顿时觉得回去的这段路有的热闹了,就凭周家浚这张小嘴,能把拍节目第一天到现在发生的事一字不落的给张依晗叭叭完。
只是本以为回程的路会是聒噪而热闹的,却没想到中途出了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意外。
同行的一位摄影师在行程走到一半时突然出现强烈的腹痛,手中的摄影机咚的一声歪砸在一旁,把众人吓了一跳。
车上的人没有一个具备突发病情问诊能力的,只有梁烟这个不久前才杀青过医疗剧的人勉强有点医学常识,她一边伸手拦下张依晗给摄影师喂水喝的动作,一边在拨打了120之后深深提一口气,尽量稳住声线问摄影师腹痛的具体位置。
摄影师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体表温度也略高于常人,而车前的雨刮器还在不停的左右摆动,扫清纷纷而落的雪花。
众人一时之间都有些六神无主,反倒是梁烟迅速在心里做出了决断。
“周家浚,现在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认真开车,其他的事都不要管,听我的话现在掉头,我们现在要往迎着救护车来的方向走。”
周家浚闻言从后视镜看了眼神情严肃的梁烟,而后重重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在雪地里行驶。
车子重新掉头往回开的时候,梁烟给陈识打了通电话。
她叫了声陈言只,也是这一声之后,她似乎才有了常人所有的慌乱,开始着急地描述着当前的现状。
“摄影师现在身上有发热的情况,我们是拍摄进行到一半时他突然觉得腹部绞痛,而且,而且刚才他还觉得恶心想吐……”
颠簸的山路让摄影师痛苦的呻吟声愈发强烈起来,梁烟皱紧眉头看一眼望不到头的前路,重新组织了下语言,“恶心想吐是在腹痛之后出现的,陈言只……他疼的应该是上腹部,这是急腹、急腹症吗?我们现在在往医院的方向赶,120也已经打过了,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同样行驶在飘雪山路上的陈识看了眼车载显示屏上的距离,随后脚下一深提了些车速,“发生腹痛之后你们还有做其他的什么吗?有没有给患者喝水?”
“没有……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急症,没让给喝水,但是车上空间有限,他现在只能是半躺着的状态。”
“梁烟,你做的很好,现在我需要你看一下患者腹部的情况,看看肋周或脐周皮肤有没有青紫现象。”
梁烟掀开摄影师的衣服下摆,一眼就看到了脐周那片不同于其他部位的青紫。
“有,有的,肚脐周围有青紫的现象。”
“应该是急性胰腺炎。”陈识用语音操作将手机切换到微信,声音稳顿有力,“梁烟,别怕,你把位置共享打开。”
“好。”
当陈识也点进位置共享的那一刻,看见距离自己只有十多公里的那个头像,梁烟紧绷的身体忽然像有了依靠般放松了下来。
不知怎么的,在这样惊慌无措的情况下,想到他正在往自己的方向来,心里就腾升起一片踏实和安心。
大约过了几分钟,梁烟看见一辆轿车正顶着风雪朝他们的方向驶来,且地图上的两个头像也即将交汇。
那辆车停下,陈识下了车,快速对摄影师进行了一次诊断过后,同他们一起前往医院。
两辆车即将进入容市市区时终于和救护车相遇,陈识语速平稳条理清晰地向医护人员说明了患者情况,而后一行人重新返回民宿。
这会儿冷静下来了,其他人都颇为好奇地看着这位和梁烟相识,且恰好出现在这座偏远小镇的医生。
但梁烟并没有任何介绍陈识的想法,只是转身朝周家浚等人摆摆手,口中说着我坐这辆车回,便拉开一旁的车门上了车。
她实在是太想他了,而这种想念的程度是真正见到他的那一刻,她才切身体会到是怎样的滋味。
陈识的肩身上落了些晶莹剔透的雪花,在车内温暖的气温下慢慢融化,梁烟伸手过去帮他掸掸这些细小的水珠,终是没有忍住,倾身上前抱住了他。
陈识握住她冰凉的手,以为她还在刚才的慌张情绪中没有抽离,哄小孩儿一样顺着她的后背,给予肯定。
“梁烟,你刚才做的很好。”
梁烟摇了摇头,毛绒绒的发顶蹭的他下巴有些轻微的痒,语气带着她惯有的骄傲,“我知道。”
“我就是,太想你了。”
作者微博:恶女莉莉子biu
0091 玩偶(戒烟)
节目的录制工作并没有因为这个意外而停摆,好在临近傍晚时分,导演收到了医院的消息,那边回说的确是急性胰腺炎,而因为送医过程中的判断和处理得当,所以摄影师的手术很成功。
傍晚的最后一部分录制内容节目组没安排任何任务,交由大家自由发挥,众人在燃着篝火的长条木桌旁聊起了这几天相处下来的感受。
大家都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过来的,真心话和客套话参杂,即使是年龄最小的周家浚也把一番话说的几分真诚又漂亮。
一圈的感受说完,众人陷入了突然的沉默,孙艺嘉等了片刻确定没人再开启新的话题,这才极其自然地伸手摸了摸傅恒刚弹完的吉他,“傅恒,我看你一直用的都是这把吉他,开演唱会用的也是,这把吉他是不是对你还蛮有意义的?走到哪里都带着它。”
向来话少的傅恒突然被cue,侧首看了眼吉他,说,“嗯,这把吉他我总是到哪儿都带着,其实它并没有多贵,但对我来说很有意义,这是我还在街上卖唱那会儿,几名喜欢我的粉丝凑钱买来送我的礼物。”
话音落,周家浚在一旁发出羡慕和感慨的喔声。
“真好啊恒哥,你这是和粉丝的双向奔赴。”说着话,张依晗在自家经纪人严令禁止的目光下夹了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