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绝望时,一句直戳心坎里的安慰,所带来的冲击力,许诺伊深有体会。
马上要立冬的天气里,枯死的柳树枝条偶尔还会在寒风的裹挟下,从许诺伊眼前划过。
清澈水面上,两人的影子在波浪的皱纹里,晃晃悠悠。
郎才女貌,竟有些凄凉的唯美。
两人沉默半晌,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佣人小跑着来到两人身边,被廖丝蕴周遭的寒气吓住,说话有些磕绊,“少,少爷,老夫人要见你。”
廖丝蕴同许诺伊对视一眼,许诺伊隽眉紧蹙,刚好她早就想看看杨秀凤惨状了。
没有理会佣人的话,许诺伊推着廖丝蕴来到祖宗祠堂。
没有开灯,光线昏暗,只有贡台上的几根蜡烛发着微弱的光。
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跪在祖宗牌位前的杨秀凤红着眼抬头。
玫红色的头发凌乱不堪,廖秦已经上楼,让她跪在列祖列宗前反省。
杨秀凤扯着鲜血已经凝固的嘴角,笑得有些癫狂。
两人没有打断,等她笑够。
刚刚太过紧张,杨秀凤来不及多想。
跪在祠堂思过的这一会,杨秀凤倒是回过味来,“你是怎么发现假的质量检测报告的?”
杨秀凤这步棋经营许久,每一步她都仔细斟酌,可谓是天衣无缝。
就算是廖丝蕴这些年一副玩世不恭,不求上进的模样,杨秀凤依旧是有所警醒。
毕竟,有其母必有其子,再妒忌廖丝蕴的生母,杨秀凤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不论是才貌还是经商手段,都远是她不能及的。
这些年对那个女人的忌惮,一直让杨秀凤对廖丝蕴留有心眼。
小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害死他,可他就是命大运气好。
好死不死的活到今天,果然成了真正的遗害。
廖丝蕴理了理袖口,心不在焉的回道:“你确实做的天衣无缝,但是,就是你的过于谨慎害了你。”
杨秀凤闻言,眼睛瞪得快要夺眶而出。
勾起嘴角,廖丝蕴嘲讽,“你不应该去尚华府邸挑衅诺诺,更不应该派人潜入我的书房。是你的小心翼翼让你露出破绽,暴露你的动机。”
杨秀凤跪着的身子踉跄一下,险些摔倒,原来廖丝蕴真的一直在伪装,真正的他心思缜密的可怕。
看着杨秀凤的保镖是廖丝蕴的人,见杨秀凤跪着的身子瘫软下来,上前两步,提着杨秀凤后衣领将人拽起,“老爷说了,让你跪直。”
杨秀凤咬牙瞪了保镖一眼,隐忍的眼神肉眼可见。
瞧见杨秀凤这样狼狈,犹如丧家之犬,许诺伊没有半分同情。
许诺伊嘴挂笑的嘲讽摸样落在杨秀凤眼里倒是碍眼的很,咬着牙道:“还有你个贱媚样子,当初真是瞎了眼让你进廖家的门。”
许诺伊面露鄙夷,任由面前的女人狗叫,她一直都不是一个逞一时口快的人。
捅实刀子要比口嗨更让人有爽感。
许诺伊越是淡然,杨秀凤越感到害怕,难道她也小瞧了面前这个乡野丫头?
廖丝蕴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杨秀凤,打算出去。
刚作势转动轮椅,杨秀凤发出自嘲的声音,“我可是你妈,你怎么能找人拍那样的视频?”
廖丝蕴听了杨秀凤的话,下一秒,嘴角勾起,笑得戏虐,“我妈?”
廖丝蕴单独滚动轮椅上前,在杨秀凤身旁低头,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我的生母早死了。”
杨秀凤闻言浑身僵硬,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
不可能,这个秘密廖丝蕴不可能知道。
瞧见杨秀凤眼里的质疑与惶恐,廖丝蕴蔑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道理不懂吗?”
说完,廖丝蕴滚动轮椅转身来到许诺伊跟前。
许诺伊没有听到廖丝蕴说了些什么,但就杨秀凤的反应来看,应该是重磅消息。
推着廖丝蕴往外走的时候,身后传来杨秀凤的苦笑:“你会杀了我吗?”
没有任何一刻,杨秀凤觉得面前的廖丝蕴陌生又可怕。
这么多年,他居然伪装的这么好。
这份城府倒是和他生母一模一样。
听到杨秀凤的质问,廖丝蕴笑得邪气,没有回答。
出了祖宗祠堂,两人都没有想在老宅过夜的打算。
坐在车上时已经将近凌晨,张管家将两人送到廖家老宅后就被廖丝蕴支走了。
现在刚赶回老宅就与两人在地下停车场碰头。
看到两人时,张管家动了动嘴,像是有话要说,看了眼廖丝蕴身旁的许诺伊,最后默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