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师傅瞪着屋里的刘长江，“是不是这小子欺负你？”

他不认识刘长江，但如果没事，张秀英可不会喊他们。

他恶狠狠盯着刘长江，“小子，敢来这找事！”

刘长江忙解释，“没有的事，这是我妈，我求她点事，没有找茬。”

这竟然是秀英的儿子？

秦师傅愣了下。

“秀英。”

张秀英冷着脸，“帮我把他赶出去。”

她这么说了，秦师傅虽然不知道为啥，但还是听她的，把人往出赶。

刘长江气的不行，开始口不泽言了。

“妈，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就不能为我想一想，你不去，你让我怎么跟别人解释？”

果然，还是为了自己，张秀英就知道是这样。

“你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你就说你妈狠心，不肯见他，我不在乎。”

刘长江实在没办法，只能走人，这时又有人找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

刘长江询问。

那人摇头，“不是。”

他快步来到张秀英面前，“张姨，有德叔他知道你会愿意去看他，他说，他有重要的事跟你说，你要不去，肯定会后悔的。”

张秀英不知道什么事她会后悔，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她站起身，“行，那我就去看看。”

她也想听听他想说些什么，是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刘长江没想到他又跪又求都没有，别人两句话就把人带走了，一时心里憋闷的很，却又没有办法，只能跟在身后一起回去。

到了医院，病房门口围了几个人。

这些人都是那小院附近的邻居，她跟几人点点头，几人愣愣看着她。

这辈子她没有回那小院去住，这些人根本不认识她，就算见过一两回，那也是不熟的，何况她变化很大。

张秀英进了病房，看到刘有德有些惊到。

这才多久不见，他竟然瘦成了骨架子，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看到张秀英，他眼神里透出一点光彩，“你来了。”

张秀英来到他病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他。

“叫我过来干什么？”

刘有德一直盯着她的脸，眼神温柔。

“秀英。”

他伸手想握张秀英的手，被她躲开。

“有话说话，别拉拉扯扯的。”

她这态度让刘有德有些失落，虚弱的苦笑一声，“秀英，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以前是我对不住你，秀英，我现在特别后悔，要是我对你好一点，不在外面乱搞，咱们还是一家人……”

张秀英呵呵笑了下，对这话一点触动都没有。

刘有德重重喘了几口气，“秀英，对不起，是我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张秀英冷冷看着他，“何况你根本不是知道错了，你是后悔了，觉得离开我后并没有过上好日子，吃亏了，不过你怎么想都不重要了。”

刘有德半晌没说话，缓缓闭上眼，张秀英抿了抿唇，抬手推了他一把，“诶！”

难道人走了？

刘有德却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睁开了眼，“抓到了，秀英，我终于又握住你的手了，秀英，你咋说我都行，我不生气，我知道你怪我，但我现在要死了，你能原谅我吗？”

张秀英只觉得手像是沾到了粑粑，赶忙甩手。

刘有德这会儿虚弱，她轻轻一甩就甩开了。

“我不可能原谅你，你要是就说这个，那我就走了。”

刘有德哪能让她走，忙道：“别走，我还有事。”

张秀英重新坐下。

刘有德眼里冒出泪光，“秀英，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在一起二十多年，你就当真对我没有一点留恋吗？

我不想走，秀英，我想继续陪着你，看着你，哪怕每天被你打一顿出气也好，秀英，我舍不得你。”

他此刻一脸的情真意切，加上他气若游丝的模样，看上去还真有几分真切。

张秀英定定看着他，就在他露出讨好的表情时，突然神情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