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看到谢玉庭平安就好。
……
京郊野外,荒草丛生。
虽为流放, 可曾经身为皇子的谢欲遂待遇自然与其他囚犯不同,他有专门的兵将护送,甚至连镣铐都不用戴,安安稳稳坐在?马车内,除了车厢狭窄些,没有任何不妥善的地方。
谢欲遂鬓发散乱,双目苍凉。
俨然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母妃早已偷偷写信告诉他,父皇有意将他接回?京都,可是?那又?如何,一个废了尊位的庶人,有什么资格争夺皇位,难道要?他眼睁睁看着老二坐上龙椅?
他就是?死,也不想看见老二得意。
原本皇位该是?他的,一切都毁在?老二的手里!
他暗暗想,等回?到京都,一定?要?告诉母妃把自己害到如此境地的人是?谁,都是?老二的错!
谢欲遂握紧拳头,指节捏得咔咔作?响,泛起苍白的颜色。
颠簸的马车突然停下,鸦雀无声。
他回?神,连忙撩开车帘,看见周围的兵将全部昏厥在?地,似乎是?中了迷药。
父皇派的山匪来了?
谢欲遂走出车厢,环顾四?周,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若是?山匪该直接冲上来劫道,怎会先下药?
心里愈发不安,他上前欲把领头的官兵叫醒,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动静。
枯枝崩断声咔嚓咔嚓。
他缓缓转身,看见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来人一袭玄黑单衣,头戴黑纱斗笠,腰间挎冰冷长剑,气场过人,威压碾四?方。
谢欲遂瞳孔紧缩,整张脸瞬间惨白一片。
“你、你是?寒衣剑客……?”
如此打扮的人,只能想到他。
对方低声笑起来,嗓音藏着危险:“是?又?如何,三殿下怕了?”
谢欲遂见势不妙,能屈能伸道:“之前陷害你是?我不对,可是?你的冤屈已经洗刷,我也已经被流放,你就……你就不能放我一马吗?”
寒衣剑客冷笑:“我凭什么放过你?”
“是?不是?老二让你来的,他是?不是?想斩草除根!”谢欲遂没忘记,寒衣剑客曾说过想投靠二皇子,对,若非是?老二下令,一个江湖游客怎敢谋害皇子。
他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谢羽桐!
“蠢货。”剑客嗓音森然。
谢欲遂余光乱瞟,试图寻找逃跑的机会。
对面的剑客立马看穿他的意图,忽然换了个语调,懒洋洋开口:“三哥,你跑不掉的。”
声音一出,谢欲遂瞪大眼睛,全身僵化,厚重的嘴唇颤抖不已,如同见了鬼。
这个声音……怎会那么像……
不可能,绝不可能,那个废物?太子怎么可能!
只见蒙面的剑客往旁边树上一倚,抬手取下斗笠,覆盖的黑纱轻轻飘动,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容颜,上挑的桃花眼灿烂生辉,薄唇抿起微妙的弧度。
一缕清风降落,吹动男人三千青丝。
夺目得耀武扬威。
他的眼神轻蔑:“三哥,见到我开心吗?”
谢欲遂目眦欲裂,一切理智轰然崩塌,他踉跄着,嘴唇抽搐着,变得扭曲且绝望。
“谢玉庭……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崩溃大喊,“为何会是?你!”
谢玉庭冷眼看着他,轻描淡写:“寒衣剑客是?我,让你的明擂赌坊倒台的是?我,宫宴给你下药的是?我,散播你流言的是?我,查出你倒卖陪葬品的是?我,知道你害死我恩师杜太傅的人也是?我。”
“三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
谢欲遂气得喘不过气,直接瘫坐在?地,嘴里喃喃:“原来都是你害的我……”
平日里他最瞧不起的废物?太子,竟然才是?幕后?布局之人,原来这些年谢玉庭一直在?装疯卖傻,迷惑所有人,他们所有人都上了当!
“咳咳……!”他呛了口风,怨毒地瞪着谢玉庭。
不甘心,好不甘心,他怎么能死在?这个废物?手里……
“没人害你,坏事?都是?你自己做的,怨不得别人。”
谢玉庭轻轻抬起剑,剑尖寒芒点点,对方浑身抽搐,瘫坐着往后?退。
一道凌厉的剑光闪过,嚓
血花四?溅。
谢欲遂眼珠子凸出,颓然倒在?地上,双手死死抠住土壤,蜿蜒的血液从割断的脖颈流出,汩汩染红了野草。
谢玉庭漠然收回?剑,口吻淡淡:“倘若你没有害死孤的老师,我未必会对你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