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甘蔗的老头儿眯起眼睛:“我年纪大了看?不清, 不过听说寒衣剑客的确是这么个打?扮, 唉, 这事儿弄得……”

“真进了刑部大牢,怕是得灭九族吧?”

“我不能接受啊, 寒衣剑客多好的人,救了多少难民百姓, 没人能救救他吗?”

“他犯得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谁敢救他?”

“我想不通……不该如此的。”

“寒衣剑客”还在飞檐走壁,踩坏不少铺面?的屋顶瓦片。

谢玉庭和姜月萤匆匆赶到,正好撞见黑衣的剑客从前面?飞掠过去?。

只一眼, 姜月萤就察觉到古怪。

她?与?寒衣剑客有过更直接的接触,故而能够看?得出此人的破绽,他的确和寒衣剑客的身形很像,打?扮也一般无二,但?是有两个致命的漏洞。

一是他的气质太过粗犷,不像冷然若冰的寒衣剑客,二是此人毫不关心百姓,居然直接踩坏了人家的铺子。

真正的寒衣剑客绝对干不出这种事。

姜月萤正打?算告诉谢玉庭,眼前人并非寒衣剑客,结果就瞧见谢玉庭掏出银子给了路边商贩,抱回来一筐鸡蛋。

“?”有病,这时候买鸡蛋作甚。

谢玉庭对着身后的东宫侍卫们?喊:“这种出风头的事怎么少得了孤,都给我拿鸡蛋砸他!砸中的人重重有赏!”

一群侍卫振臂高呼,纷纷举起鸡蛋朝半空中乱窜的“寒衣剑客”砸去?,就连一向冷静沉着的玉琅,都拿起鸡蛋砸得比谁都欢。

搞什么名堂啊,姜月萤彻底懵了。

她?知晓谢玉庭不可能无故做傻事,一定别有深意,但?是……鸡蛋怎么可能伤到这个贼人啊。

放箭不是更靠谱吗?不行,周围都是百姓,必然不能放箭,姜月萤摇了摇头,突然发?现砸鸡蛋是最为稳妥的,虽然伤不到他,但?能恶心人一把?。

姜月萤百般思索不通,只好来到谢玉庭身旁,默默帮他递鸡蛋。

不管了,先?听谢玉庭的。

谢玉庭拿起一个鸡蛋,搓上手里的药粉,没有直接砸向“寒衣剑客”,而是瞅准了他的行动?轨迹,砸到他正好要踩的某片瓦,炸开黄白的鸡蛋清。

姜月萤一连又递给他几个,谢玉庭尽数笑纳,全?部抹上药粉丢了出去?。

细心的姜月萤终于注意到他做的小手脚,默默揣测药粉的作用。

很快,她?就明白了。

“寒衣剑客”不屑一顾,仍旧跑得飞快,突然,脚底猛地一滑,整个人从屋檐上落了下来。

他瞳孔瞬间紧缩,不可能,他飞檐走壁多年,从未脚底打?滑,不过是几个破鸡蛋,怎么可能影响他的轻功!

就在他懊恼震惊之际,京都的捕快们?冲上来把?他团团围住。

抓到人以后,必然要送往刑部。

谢玉庭摇着扇子走上前,一副好奇心颇丰的模样:“你就是寒衣剑客啊?”

冒牌货不敢露馅,强撑着说:“是又如何!”

“孤听说你剑术超群,但?孤不信,这京都的剑术第一分明是本太子,你算什么东西?”谢玉庭语气危险,“你把?剑拿起来跟孤比一比,否则进了刑部,我就折磨死你!”

冒牌货大惊,瞬间慌了:“你、你、你!”

“你什么你!”谢玉庭走上前,气势汹汹,“孤今天就要捍卫自己京都剑术第一的名号!”

周围捕快们?快哭了,心说太子殿下真够胡闹的,这可是朝廷钦犯,你跟他比哪门子剑术,最重要的是,谁承认你是京都剑术第一了,你捍卫个屁呀!

爱看?热闹的百姓们?也围上来,听见谢玉庭的大言不惭都在憋笑。

谢玉庭捡起他掉落在地的佩剑,猛地拔剑出鞘。

然后他就发出一声嘲讽的笑。

“啥破烂剑客啊,连剑都没开刃,跟本太子比差远了!”

此言一出,满场惊掉下巴。

不对呀,寒衣剑客的剑削铁如泥,绝不可能没开刃啊。

莫非此人……

姜月萤格外上道,立马扬起轻蔑的笑:“呦,那本宫倒是要瞧瞧,传闻中的寒衣剑客是何模样。”那语气腔调,倒跟谢玉庭有几分难言的相似。

语罢,大步一迈上前,抬手打?掉了冒牌货的斗笠,黑色斗笠滚落在地,露出真容的人当即捂住自己的脸,如同惧怕日光一般。

奈何他现在已被俘,捕快们?直接按住他的手臂,逼他露出清晰的面?容。

此人脸上有一道如同锯齿的疤痕,蜈蚣般印在右脸。

有人惊呼:“这不是江洋大盗司天虎吗!”

“啥玩意儿?!”

“没错,通缉令上有他的画像!”

“不对呀,司天虎前段时日一直在江南一带作乱,而那段时日寒衣剑客在京都施粥接济难民,这俩不可能是同一人。”

“合着这人故意冒充寒衣剑客偷陪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