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谢玉庭连忙接过,视线停留在熟悉的笔迹上,产生一丝恍惚。

“明夷是?谁呀?”姜月萤眨着眼睛。

谢玉庭拆开信件,垂眸道:“孤的表字。”

姜月萤惊讶,头一回知道谢玉庭的表字,还以为这家?伙没有呢。

心里划过一丝隐秘的喜悦,自从来?到柳州,她对?谢玉庭的了解愈发明晰。

“太傅在信里写什么??”她探出脑袋好奇。

“老师说他给自己在朝为官的学生皆写了手?信,若我看?得上谁,就?把信交到他手?上,他们自会追随东宫,为我效命。”

天呐。

姜月萤眼睛倏然瞪大?,这不就?是?三皇子?苦求不得的东西?吗,杜太傅竟然早就?把所有筹码留给了谢玉庭。

“太傅对?你寄予厚望。”姜月萤感慨。

“我自不会辜负老师,更不会放过害死他的人。”

收起?信纸,谢玉庭深深望了墓碑一眼,风吹树冠,碑上荫影绰绰。

祭拜过杜太傅,二人朝回走。

姜月萤问是?否要回京都,谢玉庭摇了摇头,说她傻乎乎的。

怎么?就?傻了?她颇为不服气,坚持要对?方说明白。

谢玉庭无奈轻笑:“小公?主,你是?不是?忘记我们来?柳州找的借口是?什么??”

闻言,姜月萤一愣,沉思片刻后恍然大?悟,他们“吵架”是?为了千灯盛会。

千灯盛会还有十日,倘若提前回去,岂非露馅儿?

所以他们要在柳州再待十日。

“柳州树林数不胜数,是?个练剑的好地方,”谢玉庭指着满目苍翠道,“这十日我把自己的独门剑法传授于你,要不要?”

姜月萤眼睛一亮,谢玉庭居然还有独门剑法,转念又一想,杜太傅并不习武,谢玉庭的剑法跟谁学的?

曾见?使过谢玉庭出剑的速度,稳准且狠,剑花漂亮得危险又致命,每道剑风都非同一般,绝非他之前表现出来?的花拳绣腿。

如果说他是?自学成才?,那也太离谱了。

“你师父到底是?谁?”

谢玉庭佯装难过,眉毛瞬间耷拉下来?:“我分明告诉过你,我的师父是?谁。”

“胡说,什么?时候告诉过我?”姜月萤自认为记性不会差到如此地步。

“前任武林盟主李南风啊,”谢玉庭沉吟,“在鸣泉寺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了。”

“……?”

那不是?在说笑吗。

谢玉庭真的是李南风的徒弟?!

他一个宫廷皇子?,怎么跟江湖人士扯上关系的。

姜月萤眨巴眼睛,一副惊讶过头的模样。

谢玉庭揉揉她的脑袋:“没什么?好惊讶的,当时我走在路上,一个奇怪的男人冲上来?,说我骨骼惊奇,非要收我为徒。”

“我以为是?江湖骗子?,差点把他送到官府,后来?他就?成了我师父,就?这么?简单。”

姜月萤:“……”

哪里简单,每一句话都很不简单好吗,发生在谢玉庭身上的每件事都好离谱。

突然想到她认识的一个用剑高手?,寒衣剑客,那家?伙常年飘在江湖上,说不定也认得前任武林盟主李南风。

说起?来?,寒衣剑客和谢玉庭谁的剑术更胜一筹呢?她不禁有点好奇。

不过,这两个人大?概没有碰面切磋的机会。

次日,谢玉庭开始正式传授自己的独门剑法。

松柏林,清风徐来?。

日光倾斜,谢玉庭一身月白金丝箭袖袍,赤红发带高束青丝,右手?持剑,一剑破开晨曦,驱散林间迷雾。

起?势之后,他招招式式演示给姜月萤看?。

步法如风行,缓慢皆有度。

剑光从他俊美的脸上掠过,头顶松柏沙沙作响,投落斑驳的金色日光,风声、树叶摇晃声、剑声相交织,带起?满地残叶飘零。

随着动作愈来?愈快,身形几乎化作残影。

招式起?落,气势万里如虹。

姜月萤单手?托腮,坐在一旁的石阶上,目不转睛盯着谢玉庭舞剑。

对?方没有夸大?其词,这套剑法的确惊艳,令人见?之难忘,由于她肚子?里没什么?墨水,竟然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夸赞,只能在心底一个劲儿的说:好快!好潇洒!好有气势!

一直到谢玉庭收剑入鞘,姜月萤的目光始终一瞬不瞬,圆润的眸子?亮晶晶的,好似藏匿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