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冷血的“深情?”,实在是令人?胆寒。
安阳侯摸了摸姜月萤的头,满眼怜爱:“孩子,你受苦了。”
“没有亲人?在身?边,很难熬吧。”
“舅舅不要替我难过?,其实我已经不在乎了,”姜月萤眨着眼睛,轻声细语,“能与舅舅相认我很高兴,而且……我在梁国也有亲人?了。”
“在梁国?”安阳侯下意识反问。
“嗯……”姜月萤脸颊红乎乎,娇羞地捂住面庞。
“门外那个没正形的梁国太子?”安阳侯撇嘴。
姜月萤维护道:“舅舅,他对?我很好。”
“才嫁过?去几天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姜月萤抿唇:“反正他很好,我愿意跟他去梁国。”
从进门开始,姜月萤一直战战兢兢,袒露真相以后也小?心翼翼不敢亲近他这个舅舅,偏偏在提到谢玉庭的时候,安阳侯从她脸上看出一点小?脾气。
像是在护犊子,不允许别人?说谢玉庭一点不好。
啧,一个纨绔把这丫头魂儿勾走了?
安阳侯不是傻子,看得出姜月萤是个拎得清的人?,她说谢玉庭对?她好,一定不是假的,但是日后的前?程……
现在出去把谢玉庭毒打一顿,逼他发愤图强还来得及吗?
安阳侯既欣慰又?忧虑,而立之年头发都要白了。
二人?已经在屋里交谈大半个时辰,安阳侯不能久留宫中,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塞到姜月萤手里。
这块令牌玄铁打造,上面雕刻一个硕大的“骁”字,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她摸着这块冰凉的令牌,疑惑地眨眨眼。
“这块令牌可以调动我的一队私卫,名为骁骑卫,”安阳侯耐心解释说,“我把这支私卫送你,等回?到梁国以后,让他们驻扎在京都郊外,有什么事拿令牌调遣他们就是。”
姜月萤惊讶不已。话都说不利索:“这、这……”直接送兵马也太豪奢了吧。
“就当舅舅送你的嫁妆。”安阳侯说。
姜月萤握住令牌,一丝暖流涌入心间。
“多谢舅舅。”
不知不觉,眼睫沾上水润的湿气。
她默默想,自己好像又?有一个亲人?了。
从小?到大,她都在渴望亲人?的关?爱,可是父皇恨不得她死?,姐姐更是残暴,与她相依为命的乳娘早早过?世。
冷宫凄苦,只有一只小?黑猫聊以慰藉。
她也听说过?安阳侯的名头,知道自己有个养伤在家?的舅舅,可是她走不出那座冷宫,无法把自己的声音传递到他的身?边。
临出门前?,安阳侯欲言又?止,姜月萤看出他的犹豫,主动询问。
安阳侯扶住她的肩膀,认真问:“你喜欢谢玉庭吗?”
明澈的眸子倏地一抖。
……
送走安阳侯,姜月萤神情?恍惚,有种做梦般的虚幻感。
独立窗畔,推开窗子,望见天边灰白一片,缓缓收回?目光,落在庭院内,松柏上覆盖绒白的雪花,一阵轻盈的风扫过?,雪花飘扬。
天地银装素裹,突然,一道亮丽的色彩出现,谢玉庭一身?锦绣翠蓝衣袍,发冠鎏金熠熠生辉,他抬起灿烂的桃花眼,冲着她挑眉一笑?,风流尽显。
胸腔如同即将?破壳的小?鸟,发出咚咚咚的撞击声,即将?有什么要从里面展翅飞出。
她低眸抚摸胸口,露出清浅的笑?意。
谢玉庭来到窗前?,笑?吟吟问:“跟舅舅唠什么了,有没有告我的状?”
姜月萤有点心虚,低头搓了搓自己的手指。
若是说实话,这厮尾巴得翘上天。
“真要告状,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她抬高下巴。
“孤有那么差劲儿?”谢玉庭佯装痛心,捂住自己的胸口,“不会真的找舅舅告状了吧,万一哪天我被套麻袋揍了,你可得负责……”
姜月萤差点笑?出声,睨人?一眼:“我就告状,你奈我何?”
谢玉庭眼睛倏然一眯,透露出危险的光芒:“看来小?公主的嘴巴不够乖啊。”
话音未落,他手臂一撑,直接从窗外翻了进来,高大身?影遮住少女?玲珑的身?躯。
怎么又?翻窗户。
姜月萤朝后退了半步,圆润的眸子水盈盈,声调慌乱:“你想干嘛?”
谢玉庭懒懒一笑?,伸臂搂住她的身?子,俯身?凑到眼前?,薄唇轻启:“嘴巴不乖,只能堵起来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