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琅眸光比寒夜更冷:“老实?交代,谁派你们?来?的?”

“老子自?己来?的!”络腮胡男人愤愤不平。

听口音乃是姜国人。

玉琅蹙眉,只好转身?禀告太子。

谢玉庭把?床幔拉紧,自?己走下榻,来?到络腮胡男人面前。

“殿下,这刺客都是姜国人,恐怕不是冲你来?的。”

“嗯,他们?的目标是太子妃。”

谢玉庭冷眼睨络腮胡男人一眼,声?沉若潭:“刺杀孤的太子妃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她就该死?!”络腮胡男人情绪激动。

“你们?有仇?”

谢玉庭想不通,按理说真正的安宜公主的确得罪过不少人,但大部分都是仆婢,这群刺客一看就训练有素,不像是临时寻仇的团伙,更像是从军营里出来?的人。

“姜馗的女儿就该死?!”络腮胡男人声?嘶力竭,“他在意的人都该去死?!一个两个,通通不能放过!”

谢玉庭眼神一暗,竟然是姜国皇帝的仇人。

他看得出此?人眼底的愤恨,恨不得拼上自?己的命,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杀了安宜公主。

更重要的是,这种恨意似乎并非源于他本身?,再看他身?后整整齐齐的刺客,全部以这个络腮胡马首是瞻,谢玉庭猜测他们?全部都是为了同一个人以身?犯险。

“你们?真正的主子是谁?”谢玉庭半蹲下身?,视线与络腮胡男人齐平,桃花眼刺出凌厉的锋芒。

“关你屁事!”

谢玉庭冷笑,瞥了玉琅一眼,少年心领神会,直接提起刀,拎起一个黑衣人往门外拖。

见到同伴被拖出门,络腮胡男人双目通红:“你想干什么,有本事先杀了老子!”

“你是他们?的领袖,孤不会先杀你,”谢玉庭身?上笼罩清冷月色,“但是其他人,孤可以慢慢杀,从现在到日出,你猜能杀多少个?”

门外骤然传来?一声?惨叫。

络腮胡男人目眦欲裂,如同狂吠的野兽。

“我的主子早就死?了,你知道又能如何!”

谢玉庭轻描淡写:“继续。”

络腮胡男人一愣,东宫护卫得令又拖出去一个刺客,眼睁睁看着同伴一个个遭毒手,男人情绪几欲崩溃。

屋外传来?浓厚的血腥味儿,在弥漫的夜色中?扩散。

又一个刺客即将被拖出门。

“我说!”络腮胡男人叫停。

谢玉庭负手而立,语气?淡淡:“你的主子是谁?”

“……是礼王。”

礼王姜勐,曾经是姜国先帝最负美?名的王爷,此?人仁德如天日昭昭,文韬武略皆是上筹,亦是当年最有可能被立储的皇子。

后来?礼王死?在战场上,无数人为之惋惜。

这些人竟然是礼王的旧部。

“所以你们?找姜国皇帝寻仇,是怀疑他害了礼王。”谢玉庭问。

“不是怀疑!”络腮胡男人大吼,“就是他干的,这个狗皇帝为了上位不择手段,收买军医在王爷的药里做了手脚!因此?害得王爷死?于乱箭……姜馗和他的妻女都该死?!”

谢玉庭黑沉的眸子一凛。

“你还害过谁?”

语调陡然一转,变得危险如渊。

络腮胡男人顿住,眼珠子瞪得极大。

对方那一瞬间的慌乱被捕捉,谢玉庭锐利的眸子微微眯起。

玉琅提刀进门,谢玉庭下令:“继续审,尤其是这些年他们?害过的人,务必吐个一干二净。”

“是,殿下。”

玉琅把?他们?一伙人尽数押下去,这时驿站的地?方官员和梁国随行官员姗姗来?迟,望着满屋子狼藉,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原地?晕厥。

地?方官员战战兢兢伏地?求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幸好太子没有受伤,若是在驿站出了事,这可是谋害储君的大罪啊。

梁国随行官员更加惶恐,都怪他们?护驾不利,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有人刺杀,东宫护卫把?刺客拿下了他们?才来?,这要是被太子殿下告到陛下面前,他们?得吃不了兜着走!

谢玉庭懒洋洋说:“哭什么哭,孤又没死?,我的东宫护卫收拾几个小毛贼绰绰有余,若是等?你们?这帮饭桶来?救,黄花菜都凉了。”

官员们?连忙:“下官无能,救驾来?迟!殿下洪福齐天,遇事逢凶化吉,此?乃天命所向?,这帮宵小之徒碰上殿下就是自?寻死?路!”

“还不快给孤与太子妃换间干净屋子。”

“下官马上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