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蔺征转眼看向容微月,容微月淡声道:“他们说了,推迟可以,但要扣分,拿这个威胁我,我也没办法,只能参加比赛了。”
杜海滨:“……”
杜海滨脸色难看,向安悦拧眉道:“这怎么就叫做威胁了,这本来就是公平……”
向安悦话音未落,面前地上就摔来一份文件。
“砰”
她吓得叫出声,身子一抖,傅蔺征黑眸阴鸷:“你算什么东西,再说一句试试?”
周围目光投来,向安悦感觉铺天盖地的羞辱感浇下,脸色惨白难堪。
傅蔺征冷声问:“你们就是这样办提案会的是吧?”
杜海滨心惊肉跳,赶忙道歉:“傅总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了,容小姐我给您赔不是了……”
他鞠躬得肚子上肥肉挤成一团,就差跪下来,导演和纸片人连忙走上台,也道歉:“傅总,是我们没有考虑到位,安排欠妥当了,那容小姐的作品到时候转为线下,比赛先暂停,我们立刻送您去医院看看……”
导演话音未落,容微月道:
“不用暂停,我能完成。”
傅蔺征拧眉看他:“你手不要了?”
“我没事,”容微月对上杜海滨和向安悦的视线,提唇,“既然追求公平,那我还是当场做完,不辜负他们的期待,省得又有人在背后用其他说辞来给晴月阁使绊子,对吧?”
向安悦瞪着她,气得指甲掐进掌心,容微月看向傅蔺征,淡然道:“我真的可以的。”
傅蔺征看向她,黑眸炽热翻滚。
他真的很想中断比赛带她走,为她摆平一切难题,他无条件站她,哪怕合作不成,他会为她找到更好的影视剧,更好的资源,他所有的人脉都可以为她铺路。
但她是容微月,她有她的骄傲、她的倔强和坚持,高中时她就不会轻易为任何人任何事服软低头,就连他也拗不过。
看着她坚定而澄澈的眸子,傅蔺征心脏强烈跳动,末了哑声开口:“不舒服别硬撑,随时暂停。”
最后容微月继续焊接,碎发垂下,遮住她半边柔和的侧脸,她动作利落,呼吸平稳,手上的伤口透着红,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
指尖在银丝间穿行,她如同在编织一片光,周围的视线仿佛都隔在一层无形的屏障之外,她只沉浸在每一次掐丝和贴合的精准里。
抛光、打磨,一步步淬炼出金属最美的样子。
她温柔又坚定,凝结着千万个大国工匠的缩影。
许多人看着,被她的实力和坚持打动,不由得欣赏,而一旁翠安的机器出了问题,制作中断,急得焦头烂额。
最后,容微月做完,把饰品拿起来。
“这耳坠我取名为‘霜雪留银’,主体是脱胎镂空的工艺,用0.2毫米的细丝掐出八瓣芙蓉,下面垂着三链流苏,顶端我用唐代流行的嵌玉技艺,嵌入羊脂白玉,整体与女主温柔淡然的性格十分匹配。
我相信,手工的美是无法代替的,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
耳坠盈盈泛光,璀璨夺目,容微月鞠躬:“谢谢大家,这是晴月阁递交的作品。”
安静一秒,全场掌声爆发开来,就连第一家饰品公司也被她的坚持打动,为她鼓掌。
杜海滨和向安悦看着,感觉之前所有的谋划如一个巴掌重重扇回脸上,无地自容。
容微月走下台,舒槿激动:“姐你真的太棒了!做得真好看!”
舒槿去看她的手,“你手怎么样……”
容微月此刻才感觉到疼,“我回去敷一下膏药。”
领导们过来关心她,她温声回应,随后傅蔺征走来,冷沉声落下:“跟我出来。”
容微月愣了愣只好出去,他拉着她走下楼,她疑惑想抽回手:“我们去哪儿……”
“你手都这样了不要处理?”
“没事我自己回去处理就好了……”
他滚了滚喉结,“这是在明恒举办的提案会,临时加赛没通过审批,如果你出了事,我们剧组要负责任。”
他语调不带情绪。
或许任何人他都会帮忙吧。
到楼下,她被迫上车,傅蔺征从手套箱里拿出个压缩冰袋,啪地捏爆,用毛巾裹住,轻按在她红肿的手腕:”先冷敷下。”
她道谢,他冷嗤:“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手不比这次合作重要?万一要落下什么病根,你工作室以后不要了?”
她无话可说,今天她确实赌了一把,傅蔺征给她拿布洛芬和水,神色冷淡:“吃了,带你去医院。”
傅蔺征踩下油门,启动车子,容微月给舒槿发了个信息,让她先回去,那头好奇问她和傅蔺征的关系,容微月突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说等回去再告诉她。
外头天色沉沉,没多久后下起了雨,雨刷快速摆动,布加迪平稳穿行在雨幕中。
手上痛感随着冰敷缓解了点,过了会儿容微月手机进来房东赵鑫的电话,她接通后按下录音,赵鑫不客气地问:“今天收房了,你收拾好了没有?我现在过去收钥匙。”
“我现在不在家,而且你违约金还没给我,我说了把违约金给我我才搬走,你要不给我们就打官司,我已经联系好律师了。”
“小姑娘你什么毛病啊?非要赖我家?!我违约金都说了以后给你!”
“你微信把我拉黑了,我以后怎么找到你?或者你给我打个欠条,一个月之内给我。”
赵鑫暴怒骂了句脏话:“你别得寸进尺!不搬是吧,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