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逼到让人窒闷。
他长睫下的黑眸猩红炽烈,末了?敛睫滚了?滚喉结, 冷笑自嘲开口?:
“你说的对, 你和谁相亲, 又有谁加你, 都和老子没关系。”
他扯唇:“你的态度六年前早就很明确了?。”
就像那晚老师生日, 在假山后他吃醋强吻她, 被她甩了?狠狠甩了?一巴掌,她早就说了?很讨厌他, 或许从六年前一开始,他就是死缠烂打就让她厌恶。
风声?寂寂。
几秒后,他慢慢松开攥住她的手, 落向她的黑眸血点赤深,一字一句道:
“容微月, 那就祝你, 早日遇到对的人, 长长久久,恩爱到老。”
最后,他转身离开。
容微月看着他的背影,眼眶瞬间如?水漫金山,模糊了?一片。
她张了?张口?,想?叫他不要走, 可万千话语像是卡在了?胸口?,发不出任何声?音。
直直傅蔺征消失在视野,她被遗留在原地,心底那因他慢慢建立起来、被小心珍藏的美好世?界骤然崩塌,爆发出钻心的疼痛,席卷五脏六腑。
她泪水决堤,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下。
不是,不是这样的……
她想?追上去,可是胃像是被狠狠揪住,钻心入骨,她疼到扶着车跌坐在地面,失声?落泪。
夜色渐深,月亮藏进乌云里,天幕灰茫茫一片。
京市的夜晚越来越冷。
寒风快要刺进骨子里。
半晌有人路过停车场,就看到一个小姑娘无力地靠坐在地面,蜷缩着落泪,长发盖住苍白的脸颊,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猫。
有人搀扶起她,问她有没有事?,要不要送她去医院,容微月摇摇头,轻声?道:“不用了?,我?没事?……”
痉挛的感觉慢慢缓解,她捂着肚子,踉跄着往前走。
口?袋里手机响起,是夏斯礼打来的:
“微月,阿征刚刚打电话让我?来送你回家,他……应该是怕你喝酒了?不安全,你在哪儿?我?送你。”
她压下哽咽,轻声?开口?:“不用了?谢谢,殷绿来接我?了?。”
夏斯礼默了?默,柔声?道:
“好,有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挂了?电话,没多久殷绿到了?。
方才殷绿不放心她,问她怎么回去,容微月带着哭腔问她能不能陪陪她,殷绿感觉到不对劲,就立刻赶过来了?。
上了?车,殷绿看她仿佛被抽走了?魂的样子,又得?知她胃疼,赶紧给她买了?杯热饮,“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缓过来了?……”
情绪过于激动时,她肠胃不会舒服,是大学时经常饿肚子把肠胃弄坏了?。
热饮灌入喉中?,疼痛慢慢缓解,殷绿问她去哪儿,容微月低着头,声?音也埋得?很低:“去你那儿吧。”
“好。”
车子启动,容微月按下车窗,风拍打她的脸颊,她却感觉不到冷。
她低头摩挲着腕口?的月亮疤痕,殷绿心疼地看她一眼,忍不住问:“月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殷绿猜到了?什么,“是不是和傅蔺征有关?我?感觉你们今晚好奇怪啊,他都没和你说话,这人平时都恨不得?黏在你身上,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容微月鼻尖泛酸,几秒后开口?:
“昨晚我?和严怀吃饭被他看到了?,他以为我?们在相亲。”
“啊?!”
“昨晚回到家,傅蔺征试探我?了?,可我?骗了?他,我?说是和你在吃饭……”
殷绿怔住,恍然喃喃:“难怪,难怪他今天整个人状态是这样的,他这是吃醋了?啊?关键是你瞒着他,在他眼里这件事?就更?加真实可信了?。”
容微月愧疚哽咽:“我?没有告诉他,是因为我?已?经明确拒绝严怀了?……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他的,我?昨晚就应该要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了?……”
刚刚傅蔺征的话不断回荡在耳边,容微月泪眼被路灯光晕染得?视线模糊:
“在他心里,我?一边和他接触,一边又出去和别人相亲,我?就好像一次又一次玩弄他的感情……六年前甩了?他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他说他犯贱自作多情,因为是我?一直都没有给过他回应……”
傅蔺征总是热烈地奔向她,就像当初他们在一起的那个晚上,她一句想?要吃青橘蛋糕,他冒着冷风,手臂摔到青紫,也朝她坚定不移跑来。
只要她朝他走一步,他就愿意走完那剩下的九十?九步,哪怕一次又一次受挫,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永远都在她的身后。
而她呢……她又对他做了什么……
她泪水淌下来:“殷绿你知道吗,我?很少见到傅蔺征哭,他是个那么骄傲、那么意气风发的人,可是刚刚他哭了?,六年前我提分手的时候,他也是哭了?……”
她说着,喉咙像被什么哽住,胸口?剧烈起伏,往事?也如?一本书被窗外的风猛然掀开。
伴随着那场滂沱大雨,记忆如?电影般回放在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