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斯礼听到相亲, 也呆住了,忙追问:“你这个朋友叫什么?什么来头啊?”
“他叫严怀,我?们都叫他严子, 上周刚京市工作,家里有点小钱,在?做投资,怎么了?”
“关?于相亲你知道多少?”
夏斯礼让他说具体点, 对方回忆着:“就是他爸妈一直催婚, 给他介绍了一个书香门第的女孩子, 做什么非遗手工艺的, 忘记叫啥了, 双方家里都挺满意, 可能明年就能把婚事定下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里面这个女的, 看外表还挺般配的。”
严怀这样的家世条件在?傅蔺征和夏斯礼这种顶级京圈太子爷眼中不?值一提,银蓝发男人一头雾水,“咋了?你们认识?”
傅蔺征黑眸冷冷看向餐厅里。
小姑娘模样清冷干净, 像朵雪中盛开的栀子花,对面的严怀殷勤带笑, 不?知道在?聊什么, 氛围格外融洽。
几秒后, 傅蔺征冷脸转身,朝电梯口大步走去。
夏斯礼连忙跟了上来,考虑到傅蔺征周围气?压低到极致,他试图缓和:“阿征,我?觉得应该是个误会,微月她条件多好, 应该不?至于去相亲……”
俩人到达楼下,一辆帕加尼已然停在?酒店门前,暗黑色车身在?夜色中冷沉如兽,夏斯礼怕他出事,想走去驾驶座,傅蔺征冷声?道:“我?自己开。”
傅蔺征上了车,夏斯礼立刻打开副驾的门坐进去,前者眼神一冷,捏着方向盘的指骨绷紧:“下去。”
“你疯了你现在?一个人开车?你不?让我?跟着,我?直接打电话给你爸。”
夏斯礼了解傅蔺征的性格。
他现在?已经是火山即将喷发的状态,没人在?旁边,万一情绪失控,不?堪设想。
傅蔺征面色沉沉,凶猛踩下油门。
帕加尼引擎爆鸣炸耳,仿佛压抑已久的怒意被点燃,盘踞蛰伏的巨兽冲了出去,轮胎飞速转动,碾过路面,摩擦出火花。
繁华夜景在?车窗外迅速倒退,刺骨冷风灌了进来,傅蔺征紧握着方向盘,骨节泛白,薄唇锋利如一条线。
傅蔺征踩着油门,夏斯礼被推背感弄得感觉要飞出去,紧紧抓着把手:“卧槽傅蔺征你他妈慢点开!不?要命了!!”
没有回应。
傅蔺征沉着脸不?断提速,超过一辆又一辆车,穿过一个又一个路口,驶出市区。
心?底妒意沸腾掀顶,最后一个刹车,刺耳声?响起,帕加尼停在?车场山脚的路边。
夏斯礼被安全带拽得狠狠往后一撞,他瞪大眼睛大口喘气?,好半晌魂才追了上来:“操!傅蔺征你疯了啊!老子特?么刚才就不?该管你!!我?差点都以为没命了!”
傅蔺征没说话,打开车门下车。
他一身黑,气?场在?寒夜里冷冽却如爆发的火山,低头拨开烟盒,抽出一根,点燃打火机。
青蓝色火焰点燃烟头,傅蔺征一呼一吸吐出烟雾,刺红的火光映照出他棱角分明的颧骨。
他手撑着车,沉沉呼吸,捏着烟的右手指尖不?受控微颤。
夏斯礼下车走过来,看到他的右手,想到什么拧眉:“你这手是不?是又……”
傅蔺征攥紧手心?压制住颤抖,吐出白雾,喉间泛开苦涩的灼烧味。
夏斯礼无奈叹气?:“我?估摸着刚刚张成说的那个书香门第的女孩子就是微月了,你之前听说过她父母给她介绍对象吗?”
傅蔺征垂眼没说话。
“不?过刚刚那些都是张成的一面之词,咱们也不?知道实情,就算微月真?的去相亲了又怎样,这不?也是才认识?”
夏斯礼想不?通:“不?是,傅蔺征,就你平时那暴脾气?你能忍啊?刚才你怎么不?冲进去啊?你当面问微月的态度啊?!”
傅蔺征扯起唇角,敛睫一笑:“我?能问么。”
夏斯礼闻言愣了愣,这是他第一次在?不?可一世的傅大少爷身上,看到了害怕两个字
他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戳破那层真?相。
他害怕所?有的猜测会在?那一刻得到印证。
傅蔺征扯唇哑声?道:“我?刚才开车过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微月会不?会和那个男的聊得很开心?,他们是不?是兴趣相投,有说不?完的话,她那么讨厌我?这样吊儿郎当的,说不?定会喜欢那种成熟稳重的……”
她那么美好,从高中到现在?从不?缺追求者。
而他呢,又是她生命中的哪个?
傅蔺征刚才没有勇气?冲进去,他害怕听到她坦然承认他们在?相亲,怕她说她愿意和严怀试试看,怕她反问他,他有什么资格来质问。
他又算什么?
分手了六年,他们除了曾经那段时光,一无所?有。
哪怕现在?离她再近,他也没办法插足她的新生活,甚至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从小到大傅蔺征狂妄张扬,恣意任性,习惯了掌控一切,可在?他和容微月这段感情中,只有他知道,其实容微月自始至终才是掌握主导权的那一个。
从开始到现在?,他们之间一直以来的问题,都只有她要不?要他而已。
傅蔺征偏眼看向远处如墨的夜色,吐出白雾,舌根下涌出无尽的涩意。
夏斯礼看着,心?如刀割,也无声?叹气?。
傅蔺征手机震动,是怀裕的信息:【征哥,你在?哪儿?经理已经在催了,大家都到了。】
半晌他按下眼眸,掐灭烟,上了车。
夏斯礼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