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棠安排了两名同志看着他们的行李,和赵凯一起带着其他人去了餐车。

郑开河这边,也是一样的安排。

窗外,暮色渐浓。

列车呼啸着穿过中原大地,向着温暖的南方疾驰而去。

姜海棠望着远处闪烁的灯火,心中已有了打算,无论如何,这次广交会,一定要让龙省的产品大放异彩。

正思索间,忽然听到列车广播寻找医生,好像是七号车厢有人生病了。

七号车厢,正好是他们这列车厢的隔壁,姜海棠便想着过去看看,说不定能帮忙。

她招呼康小夏陪着自己一同去,却惊讶地发现,生病的正是之前被颜培文泼了水的大娘。

姜海棠忙上前抓住大娘的手,却发现大娘的手烫得惊人,“您发烧了?”

一旁的乘务员忙说:“这位大娘高烧,都快晕厥过去了。”

老妇人看到是姜海棠,忙挤出一抹笑容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话音未落,老人突然向前栽去。

姜海棠赶紧扶住她,一摸额头滚烫得厉害:“小夏,我们是不是带药了?有没有退烧药?”

“好像有,在知秋姐那里,我去找。”康小夏说着一溜烟的朝着他们所在的车厢跑去。

这时候,有两名医生一前一后赶到,在确定了大娘的情况之后说道:“老人身体弱,现在天气又不热,受了凉。先吃退烧药,吃了药烧能退下来就行,如果退不下来,下一站考虑送医院救治。”

康小夏这时候已经拿着退烧药来了,旁边有热情的乘客已经倒了水过来。

大夫照顾老大娘吃了药,说:“我们先留在这里观察看看。”

这一幕恰被吃完饭经过这里的颜培文看见,她瞧见姜海棠和老大娘,站在过道口冷笑:“要我说就是烟叶熏出病来的!”

第211章 据理力争

“你!”康小夏气得涨红了脸,攥着拳头的指节都泛了白,要不是姜海棠眼疾手快按住她的肩膀,她几乎要冲上去和颜培文理论。

姜海棠能理解她的怒火,从火车上的针锋相对,到此刻展位被恶意调换,颜培文的步步紧逼,早已超出了个人恩怨的范畴。

“都怪她,她不道歉,还不反省,真是太过分了。”

“一切等到了花城再说吧,现在不是起冲突的时候。”

姜海棠是真的有点疲惫了,这一趟花城之行,怎么就遇到这么个神经病?

老妇人吃过药后沉沉睡去。

姜海棠一直守在旁边,时不时用湿毛巾给她擦汗。两个医生也一直守着,唯恐大娘病情出现反复。

周围的乘客中有人递过来一个小纸包:“这里有点白糖,加在水里,能补充体力。”

大娘吃了药后,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退烧了,姜海棠和两名大夫又守了半个小时,确定大娘没有反复发烧后才放心离开,各自回到座位上去。

第二天一早,吃早饭时,康小夏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海棠姐,听说颜培文昨晚在卧铺车厢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把杯子都摔了!”

姜海棠无奈地摇摇头,这个颜培文,还真是没吃过亏,不知道这天下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

也不知道,她父亲让她跟这一趟到底是好还是坏啊!

剩下的旅程,基本平稳,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花城。

花城火车站外,热浪扑面而来。

饶是已经来过一次,已经有准备,姜海棠刚下火车,还是被南方的湿热空气裹得透不过气。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站前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有挑着扁担的小贩、戴着斗笠的农民、穿着制服的公务人员……

这座南方大城市的活力,与大西北的金城截然不同。

“海棠姐,车来了!”康小夏指着远处驶来的两辆解放牌卡车,那是广交会组委会安排来接站的车辆。

众人正要搬行李上车,突然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从后方传来。

一辆崭新的上海牌小轿车停在路边,颜培文拎着皮箱,从车站走出来,她的身后跟着两个穿中山装的办事员,殷勤地帮她拉开车门。

“哟,这不是姜老师吗?”颜培文瞥了一眼正在装车的纺织厂众人,红唇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坐卡车啊?真是辛苦了呢。”

康小夏气得攥紧了拳头,姜海棠按住她的肩膀,平静地回道:“颜同志和我们自是不一样的,您先请吧。”

颜培文冷哼一声,弯腰钻进轿车。

车窗摇下时,她故意提高声音对司机说:“先去东方宾馆,我要换身衣服再去展馆这破火车坐得我一身汗臭,都快跟某些人一样了。”

轿车扬长而去,留下一股难闻的汽油味。

“呸!”康小夏对着车尾狠狠啐了一口,“不就是仗着有个当官的爹吗?神气什么!”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不要理会她,我们抓紧时间。”姜海棠拍拍手招呼大家。

赵凯也没有多关注离去的人,扬声喊道:“时间紧张,大家辛苦一下,咱们必须要在广交会开幕之前把展位布置好。”

一行人为了赶时间,甚至都没有先去招待所办理入住,而是直接去了展馆。

卡车驶过繁华的市区,街道两旁张贴着“欢迎参加春季广交会”的标语。

当车子停在流花展馆前时,有工作人员出面接待,一行人获悉他们的展位竟然被安排在最角落的C区23号,一个几乎被柱子挡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