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

江煊明求着江云缈一起去了朝门寺。

大雄宝殿内，江云缈跪在蒲团上，诵经清心。

身侧的沈煜白突然腾地站起身，飞起的衣角划破江云缈侧脸，白皙的脸勾上一道刺眼殷红。

江云缈缓缓睁开双眸，大殿后头，一道窈窕身影闪过。

快到几乎令她以为是错觉。

偏在这时，江煊明没由来道：“阿缈，我想为你抄写心经，你且等我领来。”

他慌慌朝大殿后头去，急切到没看江云缈一眼。

于是，也没发现这一次，江云缈跟在了他身后。

香房里。

江云缈透过门缝，往里望去，只见温雪儿身上的尼姑服，半挂胸前。

沈煜白挺拔的身影紧张得绷紧，压低声冷斥道：“本王早就警告过你，别闹到阿缈跟前来！你若找死，本王现在就给你痛快！”

温雪儿暗暗与江云缈对望，纤手故意在江煊明胸前妩媚画圈。

“奴愿死在王爷身下。”

只这一句，撩起了江煊明眼里欲火。

他遏住温雪儿的下颚，狠狠咬了下去：“若阿缈发现，本王便立马送你上路！”

四肢宛若被禁锢在原地，江云缈明明想走却动不了。

心口传来尖锐疼痛，她仿佛又见到那个在佛前许诺自己一生一世的少年。

他一字一句，无比恳切：“阿缈，若我负你，你便生生世世不要原谅我。”

江云缈垂下泪眼，轻轻呢喃。

“好。”

沈煜白。

生生世世，永不原谅。

不声不响，江云缈走到了寺庙门口。

身后，江煊明的小厮江明焦急追了上来：“王妃，可是在找王爷？”

不等江云缈说不是，他又忙道：“王爷说要留在寺里替您抄经祈福。嘱咐我先送您回府。”

江云缈眼尾渐红。

沈煜白为她抄经祈福已有五年。

她曾因这事也曾感动落泪，可日后再想起‘祈福’二字，她却会想起香房内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两人，便只余恶心。

江云缈笑笑敛回思绪，感谢的声调蓦地发哑：“辛苦王爷了。”

第9章

这日之后。

沈煜白许是心虚又或是愧疚，又连陪在她身旁整整两日。

直到最后一日，江云缈剪掉了院中最后一株海棠。

江煊明往日眸里的惋惜不再，甚至喜笑颜开同她道：“阿缈，今日是江明的大婚，本王要去贺他新婚大喜。”

江明，就是江煊明常为他打掩护的贴身小厮。

江云缈紧了紧手中剪刀：“王爷重情重意，去得。”

沈煜白笑笑，无比真诚道：“江明自幼跟在本王身边，虽为主仆，我却视他为兄弟，自是要去的。”

“我早去早回。”

江煊明欢喜地在她颊上落下一吻，便轻快地去了。

凝着他远去背影，江云缈才发现花枝早被自己剪了个稀碎，残败地落了一地。

正如此刻，她的心也莫名被碾碎般难受。

哪是什么江明大婚呢？

昨日香房之中，温雪儿跪伏在江煊明身前哀求他给一场仪式。

“王爷，十里长街，万人注视之下，在大红轿子里行亲密之事，岂不快哉？”

她未曾料到，江煊明真荒唐至此。

江云缈揩了揩热热的眼角，无碍，总归她是要走的人了。

用过午膳后。

小春非要拉她出门凑热闹：“王妃！江明大婚，居然沿路发喜糖与铜钱，正好今日天气好，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说话间，小春眸里盈满了羡慕：“那江明看着木讷，没想到却这么疼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