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推到电梯前，整个人就因为巨大的情绪波动，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顾嘉涵坐在床边，眉眼似乎有几年前的温柔。

“琪琪，你醒了？”

她想说的话很多，质问的，责怪的，控诉的，每一字一句，都是她对他不爱她的呐喊。

可是真正到了这一刻，她却什么话也讲不出来。

顾嘉涵吹了吹手中的药，递到她嘴边：“现在不烫了，可以喝了。”

她一动不动，眼睛像两潭干涸的枯井，映不出一点光，也泛不起一丝波澜。

第5章

见她如此，顾嘉涵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愧疚。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大剧院舞团表演的门票，递给了她。

“琪琪，我记得你之前最喜欢这个舞团，出院后我们一起去看这个舞团的现场表演好不好？”

她不说话，默默接过这两张她曾期盼收到的门票，很快撕了个粉碎。

他害死了她的小梅，害死了她的亲生父亲，还能指望她原谅他吗？

他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恨他！

可她到头来更恨自己，爱错了人。

“云雅琪！”

顾嘉涵被她手撕门票的行为激怒，忍不住对她大声怒吼。

“你又在这里闹什么脾气，你这些天来闹得还不够多吗？现在给你台阶下你还摆上谱了，谁给你的胆子？”

想当初，刚结婚时，她是一个多么通情达理的女子。

现在离结婚才过去五年，她怎么就成了这么一个善妒的怨妇？

云雅琪麻木看着他，最终也什么都没说。

两张票，就能让她原谅小梅的死，父亲的死，将过去他的所作所为都一笔勾销？

太天真了。

从他能下得去手这么对待她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终有一天，她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他。

顾嘉涵还想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就被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

不用说，又是俞青青。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听不清楚，只是光看顾嘉涵脸上的笑容便可猜出一二。

她的父亲死了，他竟然还能和别的女人调情笑得如此甜蜜。

曾经的那个顾嘉涵，或许也早就死了。

顾嘉涵挂断电话，便拿起外套要转身离开。

似乎是看到她在病床上苍白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他帮她拉了拉被子，开口说道：“你先好好休息，我晚点再过来陪你。”

原来，他的晚点是晚五天。

五天后，他出现在了父亲的灵堂前。

她坐在轮椅上，顾嘉涵跪在烧纸钱的火盆前，看着一叠又一叠的纸钱，在眼前燃烧殆尽。

直到宾客散去，顾嘉涵才走到她面前，说了句：“节哀。”

这两个字，将她所有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又勾了出来。

她抬起麻木的双眼，看着这张轮廓分明的俊脸，却只有一种极深的厌恶感。

她将手里的纸钱都悉数扔到他的脸上：“顾嘉涵，是你害死了我爸！”

他根本就没有脸，再出现在她爸的灵前。

“你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我向俞青青道歉，你就不会撤资！要不是你骗我，我爸他怎么会死！”

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在整个灵堂，太阳穴的神经血管好像要喷涌而出。

顾嘉涵沉默着，任凭她的手在身上捶打。

沉默过后，顾嘉涵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俞青青录下的一声：“嘉涵，我爱你。”

听到铃声，顾嘉涵默默拿出手机将闹钟关闭，随后握住云雅琪捶打的手。

“青青生病了，现在要吃药，我先走了。”

云雅琪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要来羞辱她一番。

顾嘉涵转身离去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像钝刀一刀一刀剐在心上。

在顾嘉涵快走出灵堂时，她终于忍不住叫住了他。

“顾嘉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