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裴燃问,“我不喜欢听语音,刚刚你嚎了那半天,我一句没听。”
“你这脑子就活该被敲敲掉。”陆缺那边挺安静的,估计是在自己屋里,“刚听一朋友说,你在三流。真的,这大过年的,一个人也就算了,还要花钱买不清醒。”
裴燃有点想笑。
陆缺一南方人,讲话喜欢叠词,裴燃听不惯这个,一听就乐。
“没办法。”裴燃又喝了一口,他不愿意把买醉这种傻逼事归结到工作上,“我分手都快半年了,新年新气象,总得有个新开始。”
“合着您新开始是从酒吧捡尸开始?”陆缺扯着嗓子,“你说你怎么不干脆被人捡了算了呢。”
“也行。”裴燃又想笑,“尸不分高低贵贱。”
“不跟你贫。”陆缺正经起来还是挺能唬人的,“再十分钟就新年了,等会我估计没空,提前跟你说句新年快乐。祝你……”他卡了一会儿,像是没找到什么合适的祝福,最后说了句:“祝你赶紧有个对象,明年后年许多许多年都有人陪着过年。”
“成。”裴燃笑了,“你燃哥应你。”
挂了电话,裴燃看了两眼屏保上的时间。
23:58
还有两分钟。
他的屏保挺自恋的。是他自己的一张照片。
小弄堂的水槽前面有破旧脏污的镜子,年轻的裴燃侧过脸刷牙,脸颊上还有一点儿伤,往外渗着血。
看见的人都夸了一声酷。
裴燃也只是笑笑,然后掐灭了屏幕。
“这么不设防,别人给的说喝就喝,不怕加料?”男人的声音挺低,但不是市面上的那种低,听着让人感觉很舒服,“小孩儿挺单纯。”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词形容他。
裴燃突然觉得挺有意思。
“有时候人是会想要放纵一下的。”裴燃转过头看着他,这下他看清了男人的脸。饶是见惯了各款的帅哥,也在心里小声地哇了一声,“再说您看我这年纪,叫小孩儿就不合适了。”
“那叫你什么合适。”那人问。
“裴燃。”裴燃仰起头看他,男人挺高的。
“不是叫燃哥么。”他笑了,裴燃刚被酒精迷昏了的头脑又被美色给昏天黑地的迷了一通。
“你叫燃哥也行。”裴燃凑近了男人,在离他嘴唇一指宽的距离停了下来,“要不要你燃哥疼你。”
按理一般男女这个时候就应该亲上来了,但男人不。
他拍了拍裴燃的脑袋,拉开了距离。
“他这摊给他免了,再多也别给做,晚点儿叫个司机送他回家。”男人跟路过的酒保交代完就上了楼,裴燃看着他笑个不停。
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想笑。
“那是我们老板。”调酒师看了看裴燃,“没事别瞎撩。”
裴燃没答话,趁着最后一点理智还在的时候给陆缺发了条信息。
R:三流老板叫什么。
这会儿已经凌晨一点零一分了,陆缺那儿估计回消息回得要疯,但陆缺就这么个人,这时候还不忘给他贫两句。
L:我是个正经公民,只认识一流老板。
R:别贫。
L:姓周,别人管他叫周二。
问了跟没问一个样。
裴燃睡过去之前最后一下,想的是今年居然是跟周二过的年。
作者有话要说: 周老板是攻。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裴小朋友看着人家好看追着要跟人家谈恋爱的故事。
第2章
第二天醒得不算晚,时间刚过十二点。
裴燃醒来后看了看周围,确定了自己还在三流之后,摸出手机看消息。
大多是群发的。公司那边安抚的给了他一份丰厚的奖金,裴燃转手分了分发给助理。助理很快回了句“燃哥早”。
做完这些事以后,他去了卫生间漱了漱口。
出来也没多留,缓过了那阵头疼就往外走。裴燃准备回家卸妆,带妆一晚上已经是他的下线。
毕竟没那么年轻,抗得住操。
三流离他家有段路,裴燃坐上车就闭目养神。出租车师傅是个健谈的人,虽然裴燃嗯来嗯去嗯得挺敷衍,但这不妨碍他发挥。
裴燃打开窗户,把下巴搭在上边儿。耳边的风声像是鼓噪,师傅的嗓音消融在里边,刺激得头脑清醒。
过了一会儿,他把头探回来,低头看手机。
他有俩微信号。一个工作号,一个私人号。工作号上面都是各式各样的群发祝福,私人号上几个朋友发了几条信息,大意是“听说咱们燃哥昨晚为爱买醉,不如今日大家视频畅饮”。
傻逼。裴燃笑了笑,没回,在群聊里问了句晚上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