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没关系呢,出去这么久?”白姐在笑。

沈珂道:“怕她渴了,给她拿了瓶水。”

“我看你过来的时候手上还是两瓶水啊?她没要啊?”

沈珂笑了笑:“别说她了,姐。咱们继续。”

“好好好。”

夜晚正是人最不清醒的时候,没有了白天的警惕和理智,很多人很多事

会逐渐暴露出来。

一直到晚上零点,沈珂才结束工作,回到更衣室,一边把耳钉摘下来,一边接起了沙明的电话。

“今天怎么说?”

“没发现目标。”

“嗯……果然没那么容易啊。你带她一起去了?”

“嗯,随便走走。现在的情况等她脑子好了再说吧。”

“也只能这样了……没事,反正还有时间。”

“也没那么有时间,不然也不用动用你富二代的人脉了。”

“害,这都是小事,我答应了帮赌场老板帮他给他的另一个老虎机厅调了一个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作弊参数。他不知道一晚上能白赚多少钱,放你进去冒充他们的员工发发牌而已,简直是小case。”

“就是衣服勒得慌。”沈珂把头发解了,衣服脱了,提着肩上的细带晃了晃,“腰收太紧了。闷。”

“你都嫌紧那肯定是真紧,或者你穿穿兔女郎?我听说他们那儿有这种。”

“算了。”

“怎么?你不是对这种衣服还行吗。”

“我怕穿了有人更要不高兴了。”

“?”

“那就这样,先挂了。”

沈珂换好衣服出来,隔壁beta更衣室的帘子后面,两个打完一局回来休息的荷官正边补妆边说话。

“那个什么小珂,他才来两周吧,业绩怎么这么好。这不正常吧?”

“包不正常的啊,本来这个时期就不会有新人进来,我看……别是跟老板有点什么吧?被‘保送’进来的。哈哈哈。”

“那还当什么荷官,直接当老板的小老婆不就完了,不过看他那张脸也像爬床上来的。”

沈珂低头理了理额发,抬腿在铁门上就是一脚,更衣室里的声音立马停了,他这才拉开门走了。

阿斯坦的夜晚很冷,一条主路上的路灯几乎都是坏的,沈珂借着月光,插着衣兜走在夜深人静的小道上。

很远的地方传来谩骂声、殴打声,这座城市仿佛永远没有安静的时候。

沈珂刚来的那几天也不习惯。

没有巡逻的警察,没有满天飞的飞车,没有灯火通明的夜景,没有满天监控探头,很多设备都很老旧,好像时间还停在一百年前。

沈珂是这样出挑的长相,出门总会被一堆脏兮兮的Alpha暗暗盯着看,有时候甚至会直接一路尾随他到家门口。

他在帝都虽然时不时被人追杀,但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后来沙明找了关系让他进了赌场,阿斯坦的很大一部分收入都来自于赌场,老板相当于这儿的地头龙,这才没人敢再跟着沈珂了。

但也说不好,毕竟阿斯坦不缺法外狂徒。

走完了这条大路,沈珂要右转进小巷,夹在两个住宅区之间的一条狭窄小路,经常有人在这里被抢劫。

他手在衣服口袋里捏住一把折叠刀。

以前还在帝都时,他其实也有防范,身上经常藏着武器,要么跟着保镖,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沈珂开始懒得带保镖,也懒得藏那么多防身的东西在身上了。

他觉得无所谓,能活就尽量活,死了也就是自己命确实不好。

他已经够坚持了,但命运回馈给他的却全是不好的东西。

诺埃尔那次,他其实也知道会发生点什么,但他还是什么都没带就去了。

直到最后,他看见那部电话,想起一个人,突然就想要再努力一次试试。

当然,最后的结果,取决于接电话的人会不会来。

“叮、叮。”

清脆透亮的铃声在沉寂的夜里响起。

沈珂转进拐角,看见不远处的一盏坏掉的路灯下,高大的人影斜斜靠在那里,姿态有点吊儿郎当。

她的右手正抬起来,食指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青色的风铃,撞珠正随着夜风轻轻撞击着半透明玻璃。

沈珂愣住,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到夏纱野身边。

“这是什么?”他问。

“不知道,刚才有个人硬要送我。”夏纱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