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看。”
“不要想象。”
“你要把他们当成是动物。动物的天职就是交.配繁殖。”
“而你……也会有这一天。”
“你也是动物。”
*
夏纱野苏醒时,人正躺在据点房间的沙发上。
房间里安静,听起来空无一人,窗外的风吹过树枝,枝叶撞得玻璃微微作响。藏在地板里的虫子窸窸窣窣爬过发霉的木头。
有人踏上楼梯朝房间走来。
“吱呀”一声。
有人推开门走进来:“叶莎?你醒了?”
夏纱野仰面朝天没有出声。
那人来到沙发边,估计看她眼睛睁着,把一个冰凉的圆柱体凑近她颊边,轻轻拿弧形边缘贴了贴她的脸。
“你躺两天了,起来喝点水。”
哦。原来圆柱体是个玻璃杯。
“你是谁?”夏纱野问。
那人沉默了起码五秒钟,随后砰一下传来玻璃杯磕在茶几上的脆响,那人一下子蹲下来凑近了她。
夏纱野闻到了人身上的体温和沐浴露的气味。
“回来以后我检查过你的脑袋,也没伤啊?”那人自言自语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
“叶莎?”
“……”
“你不会失忆了吧?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失毛线忆。”夏纱野浑身没劲,翻了个白眼道,“我看不见。”
那人又沉默了起码三秒钟。
“……你不仅脑子伤了,眼睛也伤了?”
“我他妈脑子没伤。”
夏纱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确实从刚才开始就一片黑。
最开始以为是晚上,后来发现连窗户外的光都看不见,听觉倒是比平时睁着眼时敏锐不少。
夏纱野就知道不好。
“你是沈珂?”
“我声音在你耳里就这么没辨识度?”沈珂的语气就好像她问了一个有意思的问题。
“在我听来跟黑子他们没区别。”
“那你真得去耳科看看。”
“我要去也是去眼科。”夏纱野一脸要炸了全世界的丧气表情,“我真,毛也看不见。”
沈珂好像这时才发现她是在说真的,蹲在沙发边的温热又往她这边靠了靠。
夏纱野感觉到有一小阵风在自己眼前扇来扇去。
“别晃了。”她不悦道。
“看不见?”沈珂的手掌停在她上方。
“看不见。”
“……你是失明了,还是精神体受损了?”沈珂问。
夏纱野:“后者。”
“池宴礼干的?”
“不知道。”
夏纱野回忆起那天晚上,池宴礼情绪失控后精神海的防备变弱,她那时分明彻底侵蚀了进去,但中途突然被某种……不属于池宴礼精神海里的力量切断了连接。
像是什么人事先安装在他精神海里的反入侵安全防火墙性质的东西,池宴礼八成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保险的存在。
后来他那一击虽然被夏纱野躲开了,但她的精神体却受了伤,尽管身体还留有力量,脑子已经撑不住了。
现在这个,就是后遗症。
精神体需要能量修养,她的器官不得不把供给自己的能量让出去,今天停电罢工的就是眼睛。
偏偏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