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夫人等不了那么久。
她怕再等久一点,自己可能就要后悔,想着再等等再选选……到时候又害了沈珂。
“直接去皇宫。”她坐上车对司机道。
除开之前的宴会,余夫人很久没来过皇宫了。
上次来还碰到了池家老两口,被他们冷嘲热讽一顿,当时她陪着笑脸敢怒不敢言,全是为了沈珂,现在……哼,再碰到,余夫人必然是要骂回去的。
她气冲冲地想着,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皇宫,抓了个侍卫打听杰西父母的所在。
皇宫每日的人流量说来不少,外交部财政部之类的有关部门都在皇宫里,真正算得上是“王的寝殿”的地方其实在皇宫最深处,有重兵把守,一般人不能随便进去。
“您找杰西爵士有什么事吗?”侍卫问,“我好跟他们通报一声。”
余夫人道:“你就说我是来和他们商议上次说好的那件事的。”
侍卫应了声,转身透过耳机低声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她转过身道:“好了,夫人,您上楼吧,他们在二楼的等候室。”
余夫人点头来到二楼。
二楼整片区域都是外交部的,杰西家和外交部有联系并不奇怪,她来到休息室敲门,过了一会,听见一声“请进”才推开门。
一进去,余夫人就惊了。
因为坐在室内的……除开杰西家的两位主人,还有一个人。
那人坐得相当目中无人,把长腿叠在另一条膝盖上,红袍曳地,王冠在身,身上金色的贵重装饰叮铃叮铃作响,王者威严仿佛与身俱来。
余夫人一愣,顿时脸色苍白,膝盖一抖就要跪下。
“这儿不是谒见厅,就不用跪了,本来也是朕来打扰你们的,是不是?”暴君道。
杰西家的两位额头冒汗,直呼不敢。
她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事儿还没谈完,领袖就让侍卫把余夫人放了进来。
谁都知道领袖和沈家有仇,这个局面怎么不让人冒冷汗。
夏纱野就站在暴君身后,手举旗帜,面无表情。
余夫人估计是抬头时才发现的她,看了一眼就连忙移开目光。
暴君道:“我倒不知道夫人和杰西家还多有走动。”
杰西夫人连忙道:“只是最近在宴会上说过几句话。”
暴君:“是吗?那余夫人特意找来皇宫,肯定是很要紧的急事吧?说来听听,也许朕能为你们排忧解难呢?”
这下,两家人都呆住了。
说吗?
不说吗?
可是领袖都发话了,谁敢不说?
余夫人思想再单纯也知道这个场合说不得沈珂的婚事:“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就不说出来扰陛下心烦了……”
谁知暴君哈哈大笑,把腿往下一放,从椅子上站起来:“朕是国民的领袖,国民的主人,国民的守护者,帮自己的人民解决问题,怎么能叫心烦呢?余夫人,你对朕的误会很深啊。”
话音一落,余夫人立马吓得动弹不得:“不敢,不敢……”
“那就说说,你急匆匆找杰西家两位主人,是什么事?”
余夫人看着杰西家两位苍白的脸色,只能低声道:“是……是关于我儿,沈珂的婚事……沈家和杰西家有过约定……”
暴君眉梢一挑,“嚯”了声,问杰西家的两位:“是吗?”
“是……”老杰西道,“但只是随口聊聊,我们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余夫人瞪眼看着她们。
暴君又笑了:“余夫人,看来是你自己误会了啊,我看杰西家的两位并不想和你儿子结亲嘛。”
余夫人白着脸,只能说:“是……是我误会了……”
暴君转身走到窗边,夏纱野也只能跟着他换位置,暴君往窗台一靠,望着玻璃后的蓝天白云:“这么说起来,你那个小儿子也的确是到适婚年纪了……他多大了?”
“今年满二十四了。”余夫人道。
“他之前不是和池家有过婚约吗?”暴君问,“还是朕记错了?”
余夫人道:“……是的没错,但婚约已经取消。我儿大难不死,好不容易重新回家,我想给他物色一个更好的。”
按余夫人的胆量,这回答也算鼓起了勇气。
谁不知道沈珂之前的死,是暴君默认的。
暴君闻言,洁白的牙齿咧出来一笑,他谁也没问,而是问身后的夏纱野:“听见了吗?余夫人这段时间忙里忙外,原来是在为自己的儿子张罗相亲的事。”
“听见了陛下。”夏纱野淡淡。
暴君又把脑袋转回来,身材纤细矮小的余夫人在他面前就如同一只小小的虫子,暴君血红色的眼睛忽而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事,慢条斯理道:“说来,朕今天已满二十八岁,大臣们天天就爱问朕有没有意向娶妻。”
余夫人不解其意,附和地点头。
“但是朕前几年都忙于发展国力、建设城邦,实在没什么心力谈情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