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于美和社区,成员基本都是美和社区的原住民,当年被帝国夺走了农田和水源,被赶出家门沦为乞丐,最后又重新聚集在美和社区这块被帝国当成擦脚布但被他们视若珍宝的家乡土地上。

领头人就是这个社区的主任,巴巴拉。

他们把这里当作据点,暗暗在地下进行着活动。

调配装备、吸纳成员、分析各方势力……

那场庆典的变故,突如其来的小弟们,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场惊天意外,但……是坏事吗?这或许并不算坏事。

巴巴拉他们拥有天然的地理优势,所以可以调配到许多装备,可以窝藏很多人,可他们这里大多是老弱病残,年轻人就那些,而且原来都只是学生,他们最缺乏的,就是能成为战力的人。

合作。

从巴巴拉的办公室里出来,天上开始下雨,本就深黑的天空似乎一下子变得更暗了。

夏纱野仰起头,一颗雨珠落到她鼻尖上,头顶伸过来一把伞将她遮住。

“聊完了?”沈珂撑着伞站在她身边。

夏纱野张张嘴,发出一个“啊”的单音。

“我也跟他们聊了会儿,卷毛受伤了,被你一脚踹的,刚才都回去休息了。”

现在是深夜,已经接近五点了。

“回去睡觉?”沈珂问,“睡醒了再说。”

夏纱野慢慢收回视线,点头,伸手要接他的伞,沈珂提前把伞柄抓握的那部分让出来给她。

夏纱野盯了那伞柄片刻,道:“你哪一部分是真的?哪一部分是演的?”

这话有点没头没尾,沈珂“嗯?”了声,轻道:“什么?”

“……”夏纱野道,“从哪一部分开始是演的?那天晚上回来以后才是,还是白天在篮球场时就是了?”

沈珂一愣,一时没出声。

夏纱野的性格里有一种漠然的态度,这是沈珂认为的。她不在意他人,也不怎么在意自己,所以很多时候她也不会去深究一些问题。

比如米契和涂露,沈珂会问他们手腕上的勒痕怎么来的,为什么愿意演这么离谱的戏……

但夏纱野不会。

她始终对旁人保持着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被那对兄妹骗了她只要知道这个最终事实,至于其他的她不在意,也没有任何的好奇心。

就像别人终究只是别人,而她和别人之间横着一道巨大而坚实的墙。

别人要在那面墙对面跳舞、唱歌、交.配还是干别的什么,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可现在,她把一个问题拆开,重复了两遍来问沈珂。

她想要得到一种什么答案?

沈珂知道什么答案可以让她开心,就像以前他对池宴礼那样,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讨好,习惯了说些有口无心的好话来维护自己的利益比如,体面、一点点尊严、不那么沉重的氛围,或者别的什么。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沈珂想了想,给了她一个选项,“假话可以让你开心,可以把一些事当做没发生过,但真话……也许会让你难受。”

可夏纱野几乎没犹豫:“假话我听得多了,有什么用?我要听真话。”

“真话……”沈珂道,“真话就是……”

雨砸得伞面啪嗒啪嗒地响,夏纱野看见沈珂的嘴唇张开好几次又闭上,他一深一浅地呼吸,好像仅仅说出来都需要鼓起勇气。

“你就告诉我,篮球场你躲我那个反应是真的还是假的。”于是夏纱野先开了头。

沈珂抿着嘴唇,道:“真的。但……”

“不用‘但’。”夏纱野迈步开始往前,她走得不快,“不需要你跟我但来但去。”

沈珂就不说话了。

低着头,跟着她的步子一步一步慢慢往前,那样子都不知道谁才是年纪大的那个人了。

雨还在下,洗刷着这座仿佛

被所有人都遗忘在帝都角落里的废墟之城。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走上三楼,夏纱野插钥匙开门,沈珂忽然在后面揪了下她的衣角:“我觉得我缓过来了……你试试牵我一下。”

夏纱野还没把伞收起来,雨水像串珠一样滴落在瓷砖上,她回头看他:“你确定?”

沈珂下定决心似地点头。

夏纱野:“……倒也不用搞得这么隆重。”

夏纱野松开钥匙,把它留在门锁里,然后转身抓住沈珂朝自己伸出来的手。

虎口卡着虎口,不是一个暧昧的握法,相反很正式。

手心传来沈珂冰凉的手指温度,他胳膊有些僵硬,夏纱野一言不发地保持着这个姿势,周围静得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慢慢地,沈珂吐出了一口气,他的手臂终于开始一点点放松下来。

“能不能问一个问题。”夏纱野看着他低垂的睫毛。

“什么?”

“你是在害怕什么吗?”